0007 圖書閱覽室(2 / 2)

“那怎麼行?虧你想的出來?這個爛紙條能說明什麼?它怎麼能證明你是這裏的正式職工呢?就算是能夠證明你是這裏的正式職工,又怎麼能夠證明你是廠裏的工會會員呢?就算是能夠證明你是廠裏的工會會員,那又怎麼證明你是不是每個月都按時交了會費呢?真是豈有此理。”

姑娘一連串氣勢如虹排山倒海的反問句,一下子把個劉春江問的啞口無言,呆呆地傻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反問。

就這還不算,那個姑娘又一把拉開了抽屜,把那個已經拿出來的小紅本,用手一樓,然後“跨”地一聲,用力又把抽屜推了回去。同時還說道:

“把你的那個破紙片收拾好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站在外麵借書的一些人,看到這個情景,都哄笑起來,有的人拍起了手掌,有的人還打起了口哨。

長這麼大,劉春江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氣,再說,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他的麵子上也有些下不來,他的臉憋得通紅,忍不住了回了一句:

“你吃了槍藥了?瞎咋呼啥?不就是不給辦嘛,有什麼了不起?甩臉子給誰看呢?就算不能給我辦理,也不至於這樣啊,真是沒運氣,遇到了一個母夜叉。”說完,他大步就要往外走。

那個姑娘一聽,竟然有人當著眾人的麵,罵她是個喪門星,立刻站起來,叫道:

“你說什麼?有本事你說出你的單位和名字?”

劉春江不想再和她發生爭執,畢竟她是一個姑娘,自己一個大男人,在這裏和一個姑娘吵架,就是勝利了,那也沒有什麼意思。所以,他不管那個姑娘再說什麼,也不再還口,一個人走了出來。

當他出來的時候,人們都把目光對著他;他也聽到人們悄悄地議論著,有的人同情他,有的人嘲笑他,有的人則站在那裏看著熱鬧。

回到了宿舍,那些人還在那裏玩著撲克,他們高聲叫著,喊著,有兩個人大概是因為前麵的牌沒有配合好,還在那裏一邊摸著牌,一邊還在高聲埋怨著對方。

劉春江坐在一邊,看了兩眼。但是,由於剛才和那個圖書閱覽室的姑娘生了一肚子氣,他心不在焉,根本就沒有心情看,所以,他就走了出來。

一出門,正好遇到了王雪飛,他正端著一盆水往回走。劉春江問道:

“你住到了哪間宿舍?”

王雪飛笑了笑,說道:

“就在前麵,走,到我的那裏坐一會兒。”

於是,劉春江便跟著他走進了他的房間。

到了他的房間,劉春江驚訝地發現,這間宿舍裏麵,非常整潔,空空地隻住著他一個人。其餘的三個床位,雖然也擺放著行李,但都已經卷了起來,上麵還蓋著一些報紙。--很明顯,那三個人隻是占著床位,一般情況下並不回來住。

還有一點,這是一間朝陽房。采光很好。窗戶外麵的風景,看著也很舒心。

劉春江腦子裏,一下子浮現出了下午在後勤處的門口,那個胖胖的薑處長和王雪飛走在一起,兩個人說話的那種神情。還有說的那些話。

他恍然大悟,當時他還有些納悶:怎麼王雪飛會和那個薑處長走在同一條路呢?他中午按說也是住在招待所的呀,現在,他完全明白了,這個王雪飛一定是事先在背後搞了小動作了;後勤處的那個小李,說的那些話:什麼房子緊張呀,什麼要的人多呀,那統統說的都是騙人的鬼話。

王雪飛似乎看出來劉春江的心思,他淡淡地笑了笑,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這個人有個壞毛病,那就是睡覺太輕。半夜要是一有個什麼響動,那就全完了,這一黑夜,再也睡不著了。唉,這也是沒辦法呀,誰讓自己有這壞毛病呢?”

劉春江心裏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但是,嘴上還是說道:

“既然你怕被別人吵,那你在這裏一個人住,倒是正合適。”

這些天,劉春江在政治部也還是沒有安排他做什麼正經事兒,隻是打雜:比如擦個地,打個水,領取一些東西,裝訂一些文件,取取報紙,印個什麼文件,或者幫助別人跑個腿兒。

王雪飛也和他一樣。

還有一件事,使劉春江感到傷痛,那就是他欲料的事終於發生了。沒辦法,他終於和大學的女朋友提出分手了。雖然他內心深處十分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