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他們幾個人陪著嚴秋萍一起在食堂吃早飯,今天的飯是油條和雞蛋湯。薛柯枚把飯買回來之後,放在桌子上,然後先給嚴秋萍的盤子裏夾了一根油條。之後大家都自己夾了油條,開始吃了起來。
今天的氣氛似乎有些特別。細心的蘇秀玲發現,幾個人在飯桌上都悶著頭吃飯,也不怎麼說話,而且情緒也有些低落。
嚴秋萍隻是吃了幾口,就不再吃了。蘇秀玲問她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她搖了搖頭,笑了笑說道:
“不是,不是飯菜不合口,而是我自己沒什麼胃口”。說完,她看了劉春江一眼。
此時,劉春江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吃著的飯菜,說道:
“你多少也要吃一些,這樣吧,我再給你買些。”說完,他站起身來就出去了。嚴秋萍想喊住他可是劉春江已經出去了。
不一會兒,劉春江從外麵買了三斤牛奶和幾個饅頭,還有兩袋榨菜回來,牛奶是生的,他就告訴食堂的師傅,說是幫忙熱一下。
牛奶熟了,劉春江端著一個小鋁鍋,從窗口走過來,然後把嚴秋萍的碗裏倒了一碗,對她說道:
“趁熱喝點吧。”
嚴秋萍感激地點了點頭,說了聲:
“謝謝,謝謝你了。”劉春江隻是笑了笑,他發現,嚴秋萍的眼睛有些濕潤了。
薛柯枚癡癡地望著劉春江,居然忘了吃飯。劉春江說了她一句:
“你怎麼不趕緊喝?都快涼了。”
薛柯枚這才仿佛從夢幻裏醒了一樣,尷尬地笑了一下,隨後就低頭喝了起來。
原來,劉春江過去和她一起談戀愛的時候就知道,嚴秋萍有個毛病,那就是不喜歡吃油條。而薛柯枚並不知道嚴秋萍的這個毛病,所以,還專門買了油條,並且還專門給她放在了碗裏,而嚴秋萍她作為一個客人,又不好意思拒絕,怕別人說她毛病多,架子大,所以,她隻好接受了。但是,她又吃不下油條,劉春江看在眼裏,他心裏當然清楚這是為什麼,所以,就主動出去給她專門買了他愛吃的饅頭,榨菜和牛奶。
嚴秋萍沒有想到,十多年過去了,劉春江居然還能記著自己吃飯的一些癖好,還能記著她喜歡吃什麼食物,正是這些細小的事情,才使嚴秋萍心裏感動。
薛柯枚和蘇秀玲當然也看出來這裏麵的奧秘了。
見大家都瞧著自己,劉春江笑了笑,說道:
“你們不知道,我們兩個過去是同學,她的一些習慣,我當然清楚,這有什麼?”
“同學就清楚?我看未必,還是你這個人細心,心裏裝事,要是遇到一個粗心大意的人,哪能記著這些小事情?”蘇秀玲說著。
薛柯枚沒有說話,她端起碗喝著,同時,還偷偷瞄了劉春江一眼。劉春江見薛柯枚看他,趕緊把頭低下了。
上午的會議還是各代表團分組討論,蘇秀玲則帶著劉春江和薛柯枚兩人,坐上田雨的奧迪車,早早地來到了印刷廠,要求再次加印一套選票。之後,她讓劉春江和薛柯枚兩人在這裏等著,自己又讓田雨拉著她回到廠子裏去取公章。
選票排好了版麵,劉春江和薛柯枚認真地看了看,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了,就點點頭,簽了字。
這回的選票,一共印了三套,每一套的顏色都不一樣。選票印出來了。劉春江和薛柯枚等這些選票上麵的油墨幹透了以後,這才帶著這些選票從印刷廠出來。
這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劉春江看了看表,對薛柯枚說道:
“咱們隨便吃點飯吧,中午咱們還要給選票上麵蓋章呢。”
兩個人來到了一家飯店,服務員過來,問他們要點什麼,劉春江便讓薛柯枚自己點菜。
薛柯枚白了他一眼,略帶一絲醋意說道:
“你給別人買飯,都不用開口去問,就知道人家心裏想吃什麼;到了我這裏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看來,還是舊情難忘啊。”
劉春江一聽這話,臉上一怔,兩眼直直地看著她,說不出一句話。薛柯枚一見,趕緊對他笑了笑,說道:
“……看你,怎麼這麼嚴肅地看著我,我隻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說完,她對服務員笑著說,“你看著辦吧,隨便來一些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