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4 清泉山上(1 / 2)

上了樓,來到了家門口,嚴秋萍取出了鑰匙,推門走了進去,然後把劉春江手裏的旅行包接了過去。

這是一個三室一廳的套房。家裏的擺設看起來倒是很一般。隻是顯得特別幹淨整潔。

“這就是我的家裏。”嚴秋萍對劉春江說著。

過去上大學的時候,劉春江倒是去過幾次嚴秋萍的父母家。這裏的房子,是單位分配給她的。

“還是結婚好啊,大小還有這麼一個家。不像我,到現在還得住集體宿舍呢。”劉春江看著這一套房子,不由得想起了前幾天自己因為寫材料,沒個正經地方,東躲西藏,又是鑽立櫃,又是半夜趴桌子時的情景。

“這還不好辦?”嚴秋萍看了他一眼,“隻要你一句話,這裏的主人馬上就是你的了。就怕你不來呢。”

劉春江在屋子裏麵走了走,之後,他坐在沙發裏。

嚴秋萍衝了兩杯奶粉,又取了一些糕點,放在茶幾上,說道:

“你先隨便吃一點兒,我去給你做點兒早飯。”

“不用了,我吃點兒蛋糕就夠了。”劉春江擺了擺手,說道,“我坐一會兒就走了,你別瞎忙了。”

嚴秋萍看了看他,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這是到我家了,不是在我媽那裏,你怕啥?怕我把你留下來當壓寨丈夫?你放心吧,我還不至於那樣。你就當做到了自己家裏了。隨便一點兒,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她拿起一塊糕點,遞給了他,接著說道,“你還是老習慣,吃東西的樣子一點兒都沒變。”

當年,嚴秋萍讓他到她家裏做客,劉春江去過了一次之後,就不去了。嚴秋萍再讓他去,他說什麼也不肯去,所以,剛才看到劉春江這個樣子,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時的情景,所以,嚴秋萍就故意逗他。

“我現在倒是不怕你媽了,我是怕你的丈夫突然回來。”

“你在這裏不要提他好不好?”一提到楊易寧,嚴秋萍的臉色馬上就變了,她望了望窗外,接著說道:“我還真的巴不得他回來呢。”

劉春江見她不想提他,也就不再說話了。

吃完了糕點,劉春江站起身來,在屋裏隨便轉悠著,忽然,當他走到了靠牆擺著的一個櫃子上,看到了上麵立著的一件工藝品麵前,他停住了。

這件工藝品是一個搪瓷娃娃,是一個女孩,手裏拿著一個小花傘,正憨態可掬地抬頭看著他們。

見劉春江站在那裏不動了,嚴秋萍也走了過來,她見他瞅著那件工藝品,說道:

“這不是你給我買的嗎?你看,我還一直保留著呢。”

說實話,這件工藝品並不貴重,說起來也就隻是幾塊錢的東西。但是,劉春江沒想到嚴秋萍竟然還保留著,這讓他沒有想到。

“這件東西雖然不值多少錢,但是,在我心裏,卻是一件很珍貴的禮物。”嚴秋萍說到這裏,她小心地把那件瓷娃娃捧了起來,仔細地端詳著,又用手輕輕地擦了擦上麵的汙漬。

“秋,還是忘了我吧。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我了,隨著時光的推移,人也是會不斷地在變化的。就把過去的那個我,當成你記憶中塵封的一頁吧。”劉春江呆呆地望著那個瓷娃娃,輕輕地說著,像是在自言自語。

嚴秋萍端詳著那個瓷娃娃,她輕輕地放下,然後重新擺回到桌子上,說道:

“時光就是一把尺子,它能衡量和檢驗許多東西的價值大小。是的,記憶裏麵有許多東西,自然會隨著時光的推移,它會慢慢地褪色,直到最後完全淡忘消失;可是,還有一些東西,隨著時光的流逝,它不但不會褪色,反而會閃閃發光,顯現出它更加珍貴的一麵,就像存放了多年的美酒,越發美味醇香,讓人難以釋懷。”

“你說的是沒錯。可是,時光也是一劑良藥,它能撫慰心靈深處的創傷,麻醉靈魂敏感的神經,還能磨平痛苦的淚痕。”劉春江轉過了身子,來到了陽台上,看著遠方的升起的一輪新的太陽。

嚴秋萍也來到了陽台上,兩人都望著遠方。

過了一會兒,劉春江回過身來,對嚴秋萍說道:

“我想出去走走。”

嚴秋萍遲疑了一下,說道:

“那好吧,這麼多年了,我也有好長時間沒有出去散散心了,不妨我們一起出去吧。”說完,她就開始穿衣服準備。

兩個人慢慢地走了出來,沿著一條碎石子鋪成的小路走去。

劉春江雖說過去在省城讀了四年大學,但這十多年過去了,省城的變化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