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處長,您剛才是找我嗎?”田平才小心翼翼地問著。
“是的。剛才找你你出去了。”嚴秋萍笑了笑,招呼他進來坐下,“是這麼個事情,明天,明天我們就到河西水泥廠去看看吧。有什麼具體困難嗎?”嚴秋萍盡量用商量的口氣,和田平才說著。
“什麼?明天要去我們那裏?我們那裏有什麼好看的?你這不是給我們添亂嗎?”劉春江吃驚地叫了起來。
“對,明天就去你們那裏。你不要這麼緊張好不好?我們想去你們那裏做一個調研,另外再隨便看看。”嚴秋萍看劉春江緊張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
田平才一聽,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情,但也隻是一瞬間,他很快就鎮定下來,說道:
“沒有什麼困難,那好吧。我這就去準備一下。”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劉春江一看田平才說是要準備,他眼睛轉了轉,遲疑了一下,對嚴秋萍說道:
“那……那我們用不用也準備一下你們再去?”
嚴秋萍搖了搖頭,笑了笑說道:
“不用,如果你們有了準備,那還調查個什麼?沒有經過準備的調查,這樣才最有價值。難道你也準備欺騙我們不成?”
劉春江也笑了:
“我欺騙你做什麼?我隻是覺得你這樣做,有些太倉促。好了,既然你明天還有事,那就早點兒休息吧。”說完,他站起來,離開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劉春江等人在賓館去吃早飯,他看見省委組織部的那幾個人,在田平才的陪同下,也已經坐在一個桌子那裏,開始吃上飯了。
見劉春江等人走進了餐廳,田平才向他們招手:
“來,你們也過來一起吃吧。”
劉春江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謝謝,你們吃吧,嚴處長吃的那些東西,我知道,不好吃,我今天隻是想吃點兒油條,她不吃這些。”
薛柯枚看了劉春江一眼。不禁又想起那年她給嚴秋萍買買早飯,還給她特意買了幾根油條,結果嚴秋萍一口也不吃。
田平才走了過來,對他說道:
“既然一會兒要去你們廠,那你們就跟上我們的車,一起走吧。”
劉春江猶豫了一下,問道:“那能坐下嗎?”
“中巴車,沒問題。能坐下。”
“既然是這樣,那好吧。”他隻好點了點頭。
很快,飯就吃完了。大家都回到房間裏,收拾了一下,準備出發。
不一會,縣長王川林就趕來了。今天他要陪同嚴秋萍一起下去搞個調研。
縣裏派了一輛大巴車,劉春江等人跟著這些人一起上了汽車。
劉春江和薛柯枚等人都坐在最後麵的一排。路上,薛柯枚悄悄地對劉春江:
“省裏的這些領導去到咱們那裏看一下也好,要是看到咱們門前的那條路,說不定能給解決一下呢。”
劉春江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他看了看外麵的景色,悄悄地說道:
“如果我猜測的沒錯,十有八九,咱們門前的那條馬路,昨天一定早有人組織人馬,已經連夜修好了。不信你就等著看吧。”
汽車飛快地在路上行駛著。
此時,王川林與嚴秋萍坐在一排,他口中正滔滔不絕地述說他這些年來,為河西縣的經濟發展,大刀闊斧地開展著一係列的工作。
劉春江注意到,當汽車快要走到這裏的時候,王川林的話稍微少了一些,他不時地看著窗外,很顯然,他是要看看河西縣水泥廠門前的路,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果然不出劉春江所料,當大巴車走到了河西縣水泥廠的廠門口,隻見之前被河西村挖開的那條馬路,現在早已經填平了,隻是可以看得出來,那修馬路的周圍,有些土一看就是濕的,很顯然,這是剛剛填上的新土。
劉春江看到,王川林見廠門口的路平坦如初,臉上的肌肉很快又鬆弛了下來,又開始談笑風生起來。
“這個老滑頭……真是狡猾。”
薛柯枚低聲罵了一句。劉春江趕緊用手悄悄地掐了她大腿一下。
薛柯枚嗔了他一眼,輕輕地用手揉了揉大腿,心想,不管怎麼說,這一趟縣裏總算沒有白跑,嚴秋萍這次來,起碼把這個眼下燃眉之急的問題給先解決了。更主要的是,他們也並沒有怎麼去主動告王川林的黑狀,不管怎麼說,在目前,他們還是不想和王川林把關係搞得太緊張了。如果那樣,那以後會很被動的。
汽車一進入廠大門,隻見廠子裏麵的馬路,都掃的幹幹淨的。上麵還撒了一些水。廠房裏麵的一些玻璃,也擦的很明亮,廠容也顯得十分的整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