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柯枚知道娟娟的心理,她見劉春江這樣主動說出來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不好駁他的麵子。另外,她也知道,雖然上一次劉春江沒有照看好娟娟,但是,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於是,就對娟娟說道:
“想去就讓舅舅帶著出去轉一轉吧。”
對於“舅舅”的這個稱呼,一開始,薛柯枚讓娟娟叫劉春江舅舅,後來,自從那年趙田剛對娟娟說,她根本就沒有劉春江這個“舅舅”,薛柯枚為了避免麻煩,後來也就不這麼讓娟娟叫了,娟娟對劉春江的稱呼,也就改為了“叔叔”。
此時,薛柯枚覺得,由於她現在和趙田剛的婚姻關係已經不存在了,所以,她又開始讓娟娟叫劉春江為“舅舅”。
娟娟看了看劉春江,在她的目光中,裏麵含有一些戒備,同時更多的是一些渴望。猶豫了片刻,娟娟終於點了點頭,同意了。
劉春江一看娟娟願意跟著他一起出去,於是,就把她抱起來,柳鶯鶯也忙把那輛車推到了當地,劉春江小心翼翼地把娟娟放在了車上。
柳鶯鶯看著劉春江抱著娟娟,放入了車裏,笑著說道:
“哎呀,還是你有勁,我和薛柯枚,兩個人抱著娟娟往車上放的時候,都會出一頭的汗……”
薛柯枚看了看女兒,對劉春江認真地叮囑道:
“別往遠走,就在大樓前麵的花園轉一轉就行了。”
劉春江嚴肅地點了點頭,說道:
“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娟娟的。”
薛柯枚看了劉春江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但是,劉春江已經感覺到了,在那眼神裏,還有一絲責怪他上次沒有照看好娟娟的意味。
劉春江推著輪椅,來到了走廊裏。骨科這裏設有專門為坐輪椅的患者準備的電梯,很快,劉春江便推著娟娟來到了大樓門前。
醫院大門的兩側,都是對稱著的花壇。除了正中央的一條馬路直通醫院大院的大門之外,兩邊還有其他方向的兩條人行道。為了讓娟娟能夠好好曬曬太陽,又能隨便看看外麵,劉春江推著輪椅,沿著人行道,慢慢地推著娟娟的輪椅,走開了。
劉春江一邊走,一邊和娟娟試探著聊了起來。
“娟娟,每天誰帶你出來曬太陽呀?”
“有時候是媽媽,有時候是柳阿姨。”
娟娟畢竟是一個小孩,她雖然上一次在泰山上對劉春江有些怨恨,但是,時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心裏的怨恨也有些淡化了,但多少還是有一些。對於劉春江的問話,她還是盡量回答著。
“你現在每天的功課感覺怎麼樣?媽媽講的,你能聽懂嗎?”
“媽媽講的很好,我很愛聽她給我講課。她可有耐心了,講的也很細。我要是聽不懂,她就反複講……”
說起媽媽來,娟娟的話顯然是多了一些。而且,娟娟情緒也好了起來。
“當然了,你媽媽以前就是學校的老師,教你這個小學生,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劉春江一邊推著娟娟往前走著,一邊給娟娟介紹著薛柯枚。
說到這裏,他想起了當年在學校時的薛柯枚。想起了那個時候的美好時光,不禁心裏有些惆悵。
“蝴蝶……”
娟娟看到有一隻蝴蝶在醫院前麵的花園裏飛舞,高興地叫了起來。
劉春江一看娟娟喜歡看蝴蝶,就推著娟娟的輪椅,來到了花園。
這裏的蝴蝶還真不少呢,隻見一個個白色的,橘紅色的花蝴蝶,或是成雙成對,或是一個,在花園裏不停地飛舞著。
娟娟仰著頭,兩個眼睛隨著這些飛舞的蝴蝶轉著,臉上的神情是那樣的向往。
看著娟娟向往蝴蝶自由自在地飛舞的眼神,劉春江心裏不由得升起了一種傷痛,他知道,娟娟這些天在病床上,她是多麼的渴望著自己也能夠向蝴蝶一樣,自由自在的飛舞啊。
就在兩人觀賞著花園裏的蝴蝶的時候,就聽背後有人喊了一聲:
“……喲,這不是師哥嗎?”
劉春江一驚,他回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楊子琪已經來到了他們兩個人的身後了。
“怎麼,師哥,你這是帶著娟娟出來玩了嗎?看來,玩的還挺高興的?”
從楊子琪的話音裏,劉春江分明能聽出來,她裏麵帶著幾分酸酸的嫉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