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江和楊子琪給這桌子的人敬完了酒,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好像完成了一件十分艱難的任務似的,過了一會兒,這才向旁邊的那個桌子走去。
王雪飛看見,嚴秋萍和薛柯枚兩個人坐在一起,都回頭看著劉春江和楊子琪兩個人離開,隨後,她們嘀嘀咕咕著,不知道小聲地議論著什麼。
飯吃完了,河西縣水泥廠的那些人,因為路遠,他們便一個個向劉春江和楊子琪告別,離開了這裏。
嚴秋萍和許若玲也都有事先走了。
剩下的這些黨委工作部的人,此時,都忙著幫助劉春江收拾著東西。最後又幫著把東西送到了車上。
王雪飛和薛柯枚等人,坐著汽車,一起來到了劉春江的新房。之後,便又幫著把一些東西往家裏搬。
劉春江和楊子琪回到了家裏,他們又是忙著給他們搬凳子,招呼他們坐下,又是忙著給他們沏茶倒水。
“行了,不用忙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客氣什麼?”王雪飛一邊接過了楊子琪遞上來的香煙,一邊笑著說道。
這時,柳鶯鶯站了起來,她走到了牆邊,兩眼盯著牆上的那幅劉春江和楊子琪的結婚照,對薛柯枚說道:
“薛柯枚,你快看看,劉春江怎麼這麼不會照相,和楊子琪站在一起,好像是很難為情的樣子?哈哈……”
薛柯枚其實早就注意到了這張照片了,她也有這種感覺,隻是不便去說,此時,柳鶯鶯說了出來,薛柯枚看著牆上的婚紗照,尷尬地笑了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王雪飛看著照片裏麵的劉春江,話裏有話地說道:
“看照片裏麵的劉春江,好像肚子裏麵裝著什麼心事一樣,是不是啊,春江?”
劉春江也看著牆上的自己,他想起了當時的情景,隻得笑了笑,自己給自己找著理由,說道:
“也許當時有些太緊張了吧。所以……所以才會這樣,其實,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不會照相。”
這時,楊子琪看了看劉春江,又看了看薛柯枚,她知道此時劉春江很尷尬,於是,就幫著他打圓場,笑著說道:
“他當時就是不想在那裏等著,當時,要不是我攔住他,他早就跑了。所以,才照了這麼一副表情,一看就是很不耐煩的樣子。連攝影師也說他臉上的表情放不開,唉,他自己這樣,那有什麼辦法?”說完,她看了看劉春江,又偷偷地看了薛柯枚一眼,那意思是讓薛柯枚放心,劉春江還是和她一條心,這相片隻不過是應付一下結婚的過程罷了。
薛柯枚聽了,心裏當然很高興,但是,她也怕別人再說出什麼來,於是就笑了笑,就把話題岔開,說道:
“行了,這有什麼好笑的?照相就是這樣,有時候需要有好的氛圍,還要有一點兒表演才能,還要學會調動自己的情緒,這一點很難把握,這樣都具備了,才能照出好像來。”
這時候,柳鶯鶯抓住話把子了,她說道:
“春江的表演才能那還用說?你難道忘了?他當年演的《白毛女》中的楊白勞,當時演的多好啊,是不是?”
劉春江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尷尬地對他們說道:
“行了,大家快吃點兒水果吧。說這些有什麼意思?不過就是留個紀念罷了。”說著,就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給大家分了起來。
這些人吃著水果,把嘴占住,這才不再議論了。
直到晚上,大家又在一起吃了一頓飯,之後,又說笑了一陣,這才一個個地離去。
等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屋子裏隻剩下劉春江和楊子琪兩個人的時候,她們兩個人都疲憊地癱坐在沙發上,許久不願意動一下。
休息了一陣,楊子琪這才站了起來,她來到了大臥室,開始鋪床上的被褥,她先是把一個人的被褥鋪好,之後,猶豫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正在那裏收拾桌子上的東西的劉春江,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另外的一床被褥抱了起來。
劉春江見楊子琪抱著被子要往另外一間屋子裏去,他感到有些過意不去,就要把被褥接了過來,說道:
“……原……原諒我,新婚之夜,讓你一個人單獨睡覺,你不會怪怨我吧?”
楊子琪苦笑了一下,但是,可以看得出來,她的笑容顯得多少有些無奈:
“這都是我自找的,怎麼能怪怨你呢?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趕緊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還要去省城呢。”說完,還是要堅持自己抱著被子往外走,劉春江哪裏肯依,還是把被褥搶了過來,楊子琪隻好自己拿著枕頭,跟著劉春江來到了另一間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