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著他的背上,她不知道為何開始想起第一天見到他的場景,那張臉,此刻特別清晰地印在腦海。
即使這個叫胡梓靖的人那般叫人看不透心思,她還是覺得有種莫名的安全感,讓她覺得是可以依賴的。
更何況,是她欠了他,從一開始。而她怎麼會想到要逃避呢,她湘小年根本不該是這樣的人。她決定,她會安心留下來,償還一切,不管未來有多少艱難。
背上的人特別安靜,他又以為這女人睡著了。不知不覺慢下腳步,讓步伐再穩健一點。
他一直都不敢想起褚樰依這個名字,但現在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一段過去。
為什麼你一直想著逃跑,卻又要一直回到我身邊呢?
其實那天,在酒吧喝了幾杯酒,跳了不到十分鍾的舞,他就借口去個廁所,從後門離開了。吹著冷風,他感覺臉龐的熱度很快就消散。隻是沿著原路返回,後又拐了幾個街角,都不見她的身影。
他有些難以言說的焦急,可他轉念一想,或許褚樰依真的被他逼走了,心虛地逃走了。那麼他的猜測都是正確的。所以當他在折回酒吧的路上,遠遠看見褚樰依居然相安無事地站著,竟有種無法解釋的心情。他很快注意到她的對麵還站著一個人,差不多右邊也站著一個人。
他們站得角度很暗,加上距離很遠,隔了一條馬路,車輛來來往往。右邊的人被褚樰依遮住半個身子,看不清樣子。而站在褚樰依對麵和她交談的人,居然是——哥?
他停下原本的腳步,轉了個方向,朝酒吧走去,再灌了幾杯酒,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那麼多混亂的記憶在他腦海中集合,他顯得有些累。不知道為什麼,從沒了記憶開始,他隻要一想努力回憶什麼,腦子就像有一千種蟲子在爬,在啃食,帶來又麻又癢的痛,仿佛就要吞噬了他整個身體。
他不敢想。
小渙趁此機會一連追上好幾步,氣喘籲籲地抱怨著,又絮絮叨叨念了一會兒,“呼……呼,我怎麼這麼重,變身變身……”
樹叢中另一個黑影慢步走出來,看著這遠去的一家三口的背影。
等到回了房間,褚樰依已經睡著,胡梓靖輕輕把她放到床上又為她蓋好被子。小渙卻跑去抽屜裏拿了一張創可貼,對著他興奮地說,“爸爸,你看看創可貼又忘了給媽媽貼了吧!”
噓……他做了個示意輕聲的動作,小渙立馬學著做了起來,噓——
他摸摸小渙的頭,鄭重其事地質問道,“小渙熊,上一次洗頭什麼時候?”
“你問那個洗頭阿姨呀。問我我又不知道。”小渙理所當然地回答著,一副覺得爸爸簡直笨死了的輕蔑語氣。
他無奈的接過創可貼,輕輕從被窩裏抓到了小年的左腳,看見腳後跟上舊的傷口又長出了新的傷口。
他小心翼翼地比對了好久位置,再給她慢慢貼上。好!完成了左腳,接著右腳,剛剛抓出來,睡夢中的褚樰依像是感覺到束縛,狠狠地蹬了一腳,正中胡梓靖鼻梁。
一個不愛洗頭,一個不記得洗腳,算不算家門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