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司機鍾祥。
他接了電話,那邊的人恭敬地說著,“少爺……車已經在外麵等著了,您看……”
他記得昨天和媽媽交代的時候,囑咐過讓司機把車開到公司,畢竟……他昨天唯一剩下的錢,都已經給樰依買零食吃完了。
堂堂胡家二少爺,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窮得身無分文,是不是,預示著他被這個女人敗家的命運。
“好的。”他掛了電話,“走吧。”胡梓靖跟她說了一句,就急急忙忙走著。
樰依見他如此急不可耐的回去,暗自揣測那個電話裏的女人的地位果真非同一般,從來也沒見胡梓靖對誰這麼上心過。
她還真的想一睹芳容,快步追了上去,沒想到直直撞上突然停下腳步的胡梓靖,他很明顯地被撞得晃蕩一下,好像彈出去的卷尺,幸而他腳下用力,定住身體。
他一轉身,她便冒出兩個詞,“完了!”一聲溜出了口,遮住嘴巴,欲蓋彌彰。
她忙退了兩步,保持安全距離。
但是她心虛什麼?明明就是他突然停下來。想著她又理直氣壯地看回去,卻見他的目光在她周身上下看了一遍。那不能更顯然的鄙視,她算是看出來了。
“幹……幹嘛!”她全身采取防禦機製,這次不管他說什麼侮辱人格的話,她一定要一字不落地奉還給他。
“跟著。”他居然什麼都沒說!或許“跟著”這兩個字就是另一種鄙視?百思不得其解,褚樰依是也!但他確實小聲說了一句,“……力氣真大。”
聲音很輕,她便沒有聽見,於是開開心心跟上步伐。
到了門口,一輛世爵跑車安靜地等在原地,略微傾斜的尾部設計,讓它變得流暢生動,不沾凡塵半點灰。
他記得這是他買的第一輛車,不為其他,隻是因為它昂貴的價格,遠遠讓那些小康之家望塵莫及,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買下。
他好像從擁有記憶以來,就是那麼奢侈地揮霍,胡顧齊在錢的問題上,從來不會和他計較,因為他所有花費的錢,最後會以另一種方式回到胡家。怕隻怕,他不花。
錢比鴉片更令人麻木上癮。他看著這光線下亮眼的豪車,有幾分刺眼。
司機遠遠看見少爺和少夫人,麵露微笑,早早就下車開門等著。兩人坐上車,還沒等鍾祥開口一聲“少爺”,胡梓靖就說了一聲,“先去百貨大樓!”
說罷,車子就滑了出去。
“我們現在不是回去嗎?”
“去商場。”
“啊?商場有什麼好玩……”胡梓靖白了樰依一眼,她就沒再說下去了。要是他一動氣,可能直接把她扔下車的。以這種車速,加上邊上層出不窮的馬路殺手,非死即殘。樰依在心底暗自揣測,卻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很想嘔吐。
天哪,我才來人類世界幾天,就染上各種惡疾,我不會有什麼事吧?
她暈暈乎乎地趴在車窗上,內心不能更絕望,“胡梓靖,我們要不要先去一下醫院。我覺得我可能生病了,我一定要做個檢查,全身的,徹徹底底的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