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樰依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那、那不是應該在家裏好好待著的胡小渙麼？他到底是怎麼跑到這裏來的？
台上的小渙頂著一頭卷毛，奶氣的聲音卻藏不住霸氣，“你還認得我嗎？你知道我媽媽在哪兒嗎？”
袁熙薇俯身打量眼前的小孩兒，正是前幾日在商場遇見和褚樰依在一起的小孩，他所指的媽媽，難道是……
她蹲下來，仍舊比小渙高了一個頭，討好地握著他的小手，親昵地問道，“那能不能告訴我你媽媽是誰？叫什麼名字呢？”
小渙歪著頭，也同樣打量著眼前的人，許是在思考該不該泄露媽媽的名字。卻突然覺得整個身體從後背開始被人拖起，懸至半空，一害怕就踹了幾腳。
“伯伯？”他一把撲進胡梓堯的懷抱。
也許是胡梓堯身上難以抵抗的親和力， 一向不喜歡和人親近的小渙，倒是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就很喜歡胡梓堯。
褚樰依這才注意到胡梓堯不知何時已經從身邊離開走到舞台上。
她的目光盯著胡梓堯懷中的小渙，直到抱著小渙的胡梓堯走下台。
袁熙薇緊跟著胡梓堯他們也準備下台，目光避開了左左，像是有心要忽略什麼。
左左卻不肯罷休，這時候大家的視線才從小孩身上移過去，才發現原來左左保持單膝跪地的姿勢很久了。
他此刻站了起來，想要繼續被打亂的節奏，硬是把那句沒說的話一字一句重複了兩遍，“嫁給我。”
“嫁給我吧，袁熙薇小姐。”
人聲鼎沸。台下盡是一片叫好的聲音。
左左的臉色凝重，絲毫不肯放鬆。想必第一次在萬人目光下唱歌也不過是這樣的緊張。
他走了那麼久那麼遠，為得就是這一天能夠重新回到她身邊。
他窮困潦倒，一無所有的時候，都能夠從深淵爬上去。但若是……
他還沒有想下去，那絕望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
“對不起。”
他微微呆怔，腦海中是一片空白。“對不起”這三個字像是石破天驚般的搖滾樂一直在他腦海敲擊，循環往複。
“對不起。”袁熙薇匆匆忙忙下了台，滿心隻想著剛才那個孩子的來曆。她給不了左左過多的解釋，對不起就是對不起。
對不起可以是對不起我不愛你。
對不起可以是對不起我很愛你。
對不起還可以是對不起我愛你但是不能愛你。
但可惜的是，袁熙薇從來都不曾考慮過會是哪一種對不起。她的視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另一個人占滿了。
滿得都沒空隙考慮其他人和事。
當她看見那個小孩鑽到褚樰依的懷中，那過分的親昵，竟讓她問不出口了。
“這是梓靖的孩子。”胡梓堯的回答更讓她猶如跌入穀底。
真的是胡梓靖的孩子。她先前聽褚樰依提起，還不肯信。
她看了看幾步之遙的母子二人。其樂融融的模樣，教她有些嫉妒。
褚樰依一邊絮絮叨叨責罵著小渙，一邊又替他整理衣服。
“哎呀，媽媽你就別說我了。我就是擔心你才會出來的。”小渙擺出一副小大人模樣。
明明是他貪玩，偷偷鑽進了胡梓堯的車裏，跟著他們來到了泉苑。他卻曉得為自己開脫了，嘴角上還掛著白色的奶油，一定是偷吃完了蛋糕才發現把媽媽跟丟了，情急之下看見了袁熙薇便跟上了舞台，還攪了別人的求婚。
褚樰依又氣又好笑，從他嘴角刮起奶油，“看，人贓具獲。”
“小渙不髒！”他別過嘴去，努力申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