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要辭職。”
胡顧齊身子微微一怔,目光看向胡梓靖。兒子眼神中的堅決說明他不是一時任性才做出的決心,可是他不能同意。即使一開始他是出於彌補兒子的私心,但是這段時間兒子的所作所為也證明他的確沒有看錯人。
Psyche需要他,胡顧齊決不能同意。他微眯著眼睛,從眼皮縫隙中掃射出一種威嚴,“我不同意。”
“爸,我想找回過去。我不能再這樣活下去了。不管您同意不同意,等到和樰依完成婚禮,我們就會從胡家搬出去,自力更生。”胡梓靖更是堅決。在這件事情上麵,他絕對不能屈服。這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哥哥。
胡顧齊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心裏驀地一沉。飛了這麼久的風箏,一直以為隻要線緊緊攥在自己手中就可以無後顧之憂,可如今線斷了,風箏不聽指揮飛走了。
胡梓堯正好撞上了從門口出來的胡梓靖,見他臉色不好。剛才爸爸特意把梓靖留在書房,想必是在討論些公司的事情。
“梓靖,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那天在酒店發生的事情與熙薇無關。”他不是為了包庇袁熙薇,而是如果這是一場刻意安排的陷阱,一定要弄清楚來龍去脈。
“我知道。”胡梓靖的回答卻是這般淡然,眼神遠遠地看著前方,腦海中忽的升騰起那一晚的情形。
那一晚,也就是晚宴結束之後。他去找了那個女人,那個叫伊薛楚的女人。
那時他拿著那條剛剛買下的腳鏈,正在發車。眼睛一掃卻碰巧看見了伊薛楚驅車從他身側開過。
不知為何看著那背影,他有些著了魔般立馬開車跟上去。後來他跟著她進了一家酒店,隻是站在門外不到一分鍾,伊薛楚便給他開了門。
此刻的伊薛楚換下了一身的職業裝,隻穿著一身白色背心,以及超短的格子褲。脖頸下兩道分明的鎖骨,像是活生生被人粘上去的兩根肋骨,深陷得像是一個小池塘。
他早就知道一切都是陷阱,是伊薛楚故意引他而來。然而他還是不管不顧跟了過去。
“物歸原主……”他遞出手中的腳鏈。
“你怎麼知道這物件真正的主人就是我?”她慵懶地倚靠在門口,接著又轉身回去披了件衣服。
“這個禮物我還以為你會很喜歡的。”
伊薛楚的語氣中分明帶了些挑釁,坐在沙發上,交疊著雙腿,半仰著臉看了看緩步進門的胡梓靖。
她又從包裏拿出一根煙,端詳一會兒。意味深長地瞄了胡梓靖一眼,那眼神中是不解,還是疼惜?
可是她隻讀到了錯愕,一種漠然的錯愕。
他不記得了,真的都不記得了。
她的指甲深深抵進掌心,在手掌心中劃下一道印記,那裏有一道不明顯的傷疤。
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
胡梓靖注意到她不用打火機,反而拿出了早已被廢棄的火柴。
一根帶著紅色圓頭火柴芯的火柴“磁——”一聲在空中擦亮了一道光,伊薛楚把煙頭放在火上輕微移動地左右移動,煙頭像是晨光熹微。隻是那火光很快便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