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迪一把抓過她的手,割破一道口子,殷紅的血色在接觸到空氣的一瞬間就發黑發臭。洛迪頃刻間質問的神情全都轉換為一種不解。
她的身體怎麼會變成這樣?
冰冷、蝕骨,如同一具正在死亡的軀體……
洛迪看了一眼她的臉。“你不舒服?”
“沒有。”她還在強嘴,額頭上迸出豆大的汗珠。“我一心一意完成任務,不會有私人感情的。”
“最近身體有什麼異常?”洛迪給她把了把脈搏,發現心髒跳動緩慢,有衰弱跡象。他之前就擔心褚樰依恢複痛覺這件事不會那麼簡單,看來真的出現了副作用。
他當初辛辛苦苦給她恢複了身體的部分機能,每一個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隻是他不敢揣測這副作用會有多大的代價……
“任務取消。你和我回去。”他改了主意。
“不,任務不能取消。胡梓靖的記憶花沒死,他很快就能恢複記憶了。”褚樰依的這一番話讓他意外。
她居然發現自己使得是障眼法。
“所以你如此有恃無恐?”洛迪反問。
褚樰依太了解洛迪了。洛迪為了這件事謀劃了那麼久,怎麼可能會輕易破壞它。地上那朵支離破碎的記憶花根本就是假的,真正的記憶花一定會洛迪藏起來了。洛迪的這一反應更加證明了她的猜測。
“再多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完成任務。”
“我不想半途而廢。你也不想吧。”
“胡梓靖欺騙了你,他已經恢複記憶了。”洛迪淡然地敘述著。他從來都像是與世無爭的旁觀者,所有的賭局中他唯獨最是清醒。
他特意強調著前半句,刻意說明她的可憐與可笑。
洛迪是在警醒她,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褚樰依頓了一頓。
胡梓靖恢複了一切記憶,那就說明他早已看清了自己的謊言。他若無其事地看著自己在他麵前掩飾撒謊,會不會覺得很好笑呢?
他會討厭她嗎?討厭也是應該的吧。
她的目光迎上洛迪,“可是你還沒有得到你想要的不是嗎?”
褚樰依的話一針見血。
即使胡梓靖恢複了記憶,可是他選擇了隱瞞。那就意味著,那些記得的過往還是如同塵封的一個房間,沒有人走的進去,當然也沒有人能夠知道裏麵會是些什麼。
當初,洛迪把她派到胡梓靖身邊,不就是為了讓她走進那個房間,借著她的眼睛尋找到自己渴望的那個答案嗎?
洛迪此刻的出現更加說明,他是來有求於她的。褚樰依很篤定,洛迪一定會聽從她的建議。
此刻洛迪臉朝著湖麵,他的目光定在某處,出神地思忖著,緘默不語。
過了許久終於緩慢轉過身來,拿出一個黑色的瓶子和藍色的瓶子。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七天之後你還是完成不了,我就會親自出馬。”洛迪的這番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也是最後的通牒和考驗。
“藍色的瓶子給胡梓靖喂下。”
“黑色的瓶子每天一顆,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