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0章 郊外分別輕允諾(1 / 1)

顧惜言撩開寬大的袍袖,修長白皙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裹著層層紗布。

她無視紗布上隱約滲出來的道道血痕,又將袖子往上卷了卷,拿起桌上的匕首,眼都不眨在還算完整的手臂上,又拉開了一道口子。

而後立刻將手臂,伸到桌上的青瓷碗上方,鮮血淅淅瀝瀝的,流了一大碗。

見差不多了,她伸手封住穴道,防止流血過多,同時熟練的,拿起桌上塗了草藥的紗布,裹上又添新傷的手臂。

將青花瓷碗推到阮憐舞麵前,顧惜言語氣平淡的說:“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似乎剛剛割破手臂取血的人不是她一樣。

倒是顯得孟蝶無比的矯情和做作,畢竟身處同一個體內,每次被割破手臂,她都疼得呲牙咧嘴,恨不得咬死顧惜言。

阮憐舞嫌惡地看著,那滿滿的一碗鮮血,滿臉惆悵,最後還是無可奈何的端起碗,捏著鼻子仰頭,咕咚咕咚的喝完了。

從懷中掏出手帕,拭去嘴角殘留的鮮血,他驀然感到一陣反胃。

果然還是無法適應人血的味道,不過在看到顧惜言投來的,殺人的眼神時,他還是狠狠地咽了下去,因為那眼神,赤裸裸的表達著“敢吐你就死定了!”

顧惜言俐落的,將桌上的匕首和草藥紗布一類的東西,收拾進藥箱裏,然後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稍作休息。

阮憐舞瞧著她,比先前蒼白了許多的臉色,和為了極力掩飾傷口,而纏了一層又一層紗布的胳膊,說道:“你倒是夠仁至義盡的!”

顧惜言聽出,他言語中的感激意味,眼都沒抬的回答:“你不用太感激我!”

被調侃了的阮憐舞,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反駁道:“誰感激你了?我怎麼會感激,一個處心積慮搶走我妹妹的人?”

孟蝶一聽這話,樂了,敢情這家夥這麼小肚雞腸,還在對這件事念念不忘!

於是,不待顧惜言做出反應,她便強行開口了:“我說大舅子,話可不能這麼說!哦!我處心積慮,我要真處心積慮的話,能放這麼多血救你嗎?”

說著還伸出,被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的胳膊,愣是往阮憐舞麵前遞,嘴裏依舊念念有詞:“再者說了,沁歌也已經到了嫁人的年齡了,就算沒有我,還會有其他人不是,至少我還算不錯的!”

聽著顧惜言略顯得意的口氣,阮憐舞就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駁斥道:“你算哪門子不錯?一個連身家背景,都不肯透露的浪蕩公子!”

這下又說得孟蝶不同意了,立刻反駁了回去:“那也好過你這個,江湖人人得而誅之的魔教尊主!

“你……”

阮憐舞自知在口舌之爭上,他鬥不過顧惜言,被氣得坐在椅子上哼哧哼哧的,不過他也知道,顧惜言說的是實話。

雖然此人有些嘴上不饒人,但是論相貌,論人品皆為上上之選。看衣著打扮,也能斷定家世不俗,定是非富即貴之人,這樣的夫君,又是所愛之人,阮沁歌應該會很幸福的吧!

這樣想著想著,阮憐舞便不由的苦笑起來。沒想到這個世界上,最想要她幸福的人,偏偏最沒資格給她幸福,真是天意弄人啊!

經過七天的飲血解毒,阮憐舞身上的毒素,已經基本上清除了,再靜養幾月,便可痊愈。

顧惜言在幽舞宮,多呆了大半個月,托阮憐舞每天送過來上等草藥,她手臂上的傷口,也都結痂脫落,隻不過餘下了數十條傷疤,頗為瘮人,這倒讓一向硬聲硬氣的阮憐舞很是愧疚。

幽舞宮外的樹林裏,阮憐舞同顧惜言相對而立。

“顧某就此別過,大家若是有緣,就江湖再見吧!”顧惜言雙手抱拳,道別阮憐舞和幽舞四使。

已相處月餘,突然要離開,總是不舍的,四個女孩子也有些情緒失落,阮憐舞綠眸清明,隻淡淡的說了兩個字:“保重!”

顧惜言點了點頭,本想拍拍阮憐舞的肩膀以示鼓勵,後來想想不妥,所以隻是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

“阮兄,其實沁歌是愛你的,隻不過人言可畏,道理總是握在強者手中的,若是有一天阮兄可以獨霸江湖,一手遮天,我想我會考慮把她還給你!”

“所以在此之前,你一定要積累足夠,能讓她幸福的資本!”

顧惜言說完,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翻身上馬,一抽馬鞭,馬兒快速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