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去堅持,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何苦為了取悅別人,而為難了自己!”腦海裏那一抹久違了的低沉聲音驀地響起,似有魔力般安了她的心神。
“我不知道,不知道什麼是對與錯,我想要跟他在一起,可是……嗬——為什麼,為什麼連他都要騙我……”
孟蝶迷茫了,若說花玉謙有心,可他畢竟對她有所隱瞞,若說他無意,又怎麼會在他離開後,如此自曝自棄!
“每個人都有秘密,不說不代表他不相信你,也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這世上之事,真真假假、是是非非,本就難以分辨,別人或許是真心為你著想,但他們畢竟不是你,幸福也好,悲傷也罷,皆無法感同深受,所以萬事由心便好,不要因為迷茫而停下腳步,不要因為看不清方向就踟躕不前,你要知道,我永遠在這裏!”
顧惜言的語氣在她感受來,就好似古井深潭,平靜且深邃。
“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後悔?”孟蝶不確定的提出內心的疑問,畢竟那個人,才是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而她隻是一個恬不知恥的寄宿者。
“我都會支持你——無論你做什麼!所以你說要逃離,我便帶你來到這座,誰都不曾知道的別院,就算現在,你還是不想直麵所有的問題,我也可以暫時代替你,掌控這具身體,為你解決掉所有的問題,父兄也好,駱柒雲也好,甚至是現如今躺在床上的他,我都可以一並妥善處理,如果你願意!”
她的態度堅決似鐵,沒有一絲一毫的質疑。孟蝶從來沒有懷疑過顧惜言的能力,她無時無刻不在慶幸,自己還有一個如此強大的靈魂,在她最無助的時候,能給予她安慰。
男子的眼皮似乎動了動,隱約有醒轉過來的預兆,孟蝶急忙觸電般收回自己的手,“你醒了!”,孟蝶的語氣平淡無波,像是對待初次見麵的陌生人。
“這裏是哪兒?”花玉謙懷顧四周,發現是自己不熟悉的地方,還有眼前陌生的男子,啞著聲音問道。
印象中似乎他走得又累又渴,接著便昏倒在了一處宅院門前,昏倒前似乎看到了什麼人。
“嬈兒,嬈兒呢!”男子發狂般抓住孟蝶的手,急切的問道,同時眼睛著急在屋內四處尋找。
“這位公子……”孟蝶看了看自己被抓著的手,出言提醒道。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花玉謙連忙鬆開手,臉色微紅的道歉:“對不起!”
“沒關係,這裏是寒舍,今天下午,我見你昏倒在門外,所以命人將你抬到了屋裏!”孟蝶微微一笑,將放置在一旁暖爐上溫著的薑湯,倒在青瓷碗中,端給花玉謙。
“天寒地凍的,公子喝些薑湯暖暖身子吧!”她笑著說道。
花玉謙雙手接過,連連道謝。
“恕在下冒昧,看公子衣著氣質,應是出自富貴人家,何以會如此狼狽的,昏倒在此等偏僻之地呢?”孟蝶語氣平淡的問道。
花玉謙喝湯的動作一滯,似有難言之隱,他接著苦笑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青瓷碗,神情落寞的道:“我在找一個人,一個我很愛很愛的女人,她不見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我不甘心就這麼莫名奇妙的被拋棄,所以我挨家挨戶的找,從高門大院找到乞丐聚集的破廟,找了整整一個月!”
“起初家裏還有家丁幫忙,後來他們覺得沒希望了,就不再幫我,可我還是想找到她,我想問問她,就這樣一聲不吭的消失,她怎麼舍得,舍得丟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
男人像魔怔了一樣,不停的喃喃自語,看得孟蝶有說不出的心痛。
她從來沒想過,如果有一天她不見了,會有一個人像發了瘋般的找她。男子不經意的抬起頭,注意到她發紅的眼眶,和眼裏的疼痛,愣了一下。
他緩緩地伸出手,略帶傷痕的修長大手,小心地遮住了孟蝶的半邊臉龐。凝望了片刻,花玉謙頓時紅了眼眶,原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用力的抱住眼前女扮男裝的人兒,花玉謙將頭埋在她的頸邊,顫抖著聲音道:“是你,是你對不對!嬈兒,你好殘忍,你真的好殘忍,明明就在這裏,卻可以裝作素不相識……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