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臧玉蘭舔了舔殘留著餘香的舌頭，滿足地對端著一碗湯進屋的折多說：“把湯放下。”
“這個……呃這個，是我親手熬的。”折多不好意思地笑著，小心翼翼走過來，將湯放在一張小幾上。
上山落草以來，他還是第一次下廚。不對，他上山前也沒有下過廚，那時候，廚房是他老娘的圈地，他一心隻讀聖賢書。如今上了山，做了大王，更是不可能下廚了。可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呀，看著妺臧玉蘭粉嫩姣好的臉蛋兒，他如何也控製不住為她下廚的欲望。
有魔性……為愛情服務……
“從前，我沒怎麼下過廚，今日還是第一次……”
哦，原來還是你的第一次……小感動……
我的感情怎麼那麼脆弱？一碗湯的韌性？
“從前，光他m……母親的忙考試去了。結果考試沒考好，飯還是不會做。娘……這個你，就多擔待擔待……”折多說得語無倫次。但妺臧玉蘭還是聽明白了。他口裏的那個娘當然不是戀母情結的表達，他是想叫他娘娘，又想起了玉蘭說過，他不應該叫她娘娘的。
“為何沒考好？你做過試卷分析嗎？”妺臧玉蘭問道。她飛快地瞄了一眼桌上的湯。腦子裏想著，如何將它弄走。
誰知道這湯裏有沒有迷魂藥或者是什麼利於繁殖的藥……
“哪裏有機會做試卷分析啊！這樣的考試是不會將試卷發回來你看的！你是沒參加過科舉考試吧？”
“當然啦，我又不是男子。”妺臧玉蘭將手一攤。手指碰到小幾沿的一瞬間，她心裏有了主意。她在小幾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
“對對對，你是女子，當然沒參加科考。我告訴你，”折多用腳勾過一張獨凳，靠近玉蘭坐下來。
一幅長聊的架式。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溢進她的鼻孔……
“我告訴你，那個心甘情願將自己抱給李世民的拓跋家的孫子，簡直就是喪心病狂！這麼多年來吧，大家夥一直都用的漢字。可那個李元昊一坐上龍椅，便要推行什麼大夏文字。他娘的！老子參加了三回考試，好不容易摸清楚了科舉考試裏那點子見不得人的門道，他卻一道命令一下，要考漢番雙語。媽的，結果，第四回考試，老子就隻得了50分……”
“滿分多少？”
“100。”
妺臧玉蘭笑道：“難怪懷裏揣著本小書。”
“嗬嗬，那不是弟兄們都不懂番文嗎？偌大一個寨子，總得有人會吧？有時候，也有些與外界的書信往來什麼的不是……”
土匪也有外交。
“你那本《番漢合時掌中珠》不會是盜版的吧？我也有一本，仿佛比你這本厚些。”
“是嗎？”折多一隻眼睛瞪得老大。“這是有一回在一個富戶家裏搶來的。難不成他家還節省這點子錢買盜版？”
“那很難說哦！你拿來我幫你看看，是不是盜版。書假事小，字錯事大。別浪費了精力，學來的番字是錯的便不好了。”
他不是剛洗了澡嗎？料想那本小書已然不在身上。那他還不得顛顛地跑回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