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拿著行李,她緊隨著他下了飛機換上夏天的衣服,一股熱浪撲麵而來,帶著幹淨的溫度,皮膚都被包裹得濕潤。

多美的世界啊。

袁夢婕看著繁體字的路牌,想起去年到拉薩,稀薄空氣的高原反應折磨得頭腦陣陣眩暈,雄偉的布達拉宮還屹立在茫茫天地間,那時她還能無憂無慮的欣賞這世界的奇跡,而如今到這裏,卻再不會有從前的心境了。

“已經不是玫瑰的季節了。”蕭淩對望著玫瑰發呆的袁夢婕說。

這是蔣先生為蔣夫人特別建造的玫瑰園。

“可是,你還記得嗎?”凋敝的花叢中兀自孤單綻放著一朵,袁夢婕欣喜的看著它。

“記得,你說,你喜歡紫色的玫瑰。”

“看來蔣夫人也很喜歡玫瑰呢,還剛好剩下一朵紫色的……啊呦。”她說著驚叫了一聲,猛然縮回手。

“沒事吧?”

“沒事,”她淒然一笑,按著刺痛的手指“這就是愛情。”

天空悶悶的心沉下來,台北永遠都是雨季,士林官邸裏聽雨的教堂依然亮著水晶燈,神聖的十字威儀的掛在最上麵。

蕭淩撐著黑色的傘,麵對永不合頁的聖經,默默祈禱懺悔。

“你知道婧怡喜歡的人是誰麼?”

“誰?”孫亦徹警覺的問道。

“蕭淩。”葉詩語平淡的說,孫亦徹還是驚訝得合不攏嘴。

“他們什麼時候……這麼說,婧怡是因為他?”

“你幹嘛去?”葉詩語拉住轉身就要走的孫亦徹。

“去找他啊。”他急道。

“這是他們之間感情的事,你怎麼摻和?而且,婧怡也不是小孩了,該問清楚,她自己會問清楚。”

孫亦徹沉默了一會,“那我這個做哥的,難道隻能看著她難受?”他失落的說。

“至少,你可以看情況安慰她,而不是去左右她的世界。”

孫亦徹低頭不語。

葉詩語輕輕給他整理長長的圍巾,“放心吧,她是個好女孩。”

孫亦徹眼裏蒙著一層憂鬱,看見她白淨純潔的樣子。

“你到底想要什麼?”蕭問鼎棱角分明的臉罩著冰霜,側露著狠厲。

坐在他對麵的男人穿著黑色長風衣,不動聲色地聽他說話,蕭問鼎強大的氣場似乎一點都沒影響到他。

“你都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吧?”他泰然自若的說,仿佛恐懼從來不曾光顧。

“看來你也很清楚了?”蕭問鼎保持著理智,“那麼你應該知道,”蕭問鼎捉摸不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接著說“像我這樣的人,對於你,是絕對不會留下的。”

男人詭秘一笑拿出沾著血跡的錄音筆。

蕭問鼎強忍住震驚,殺意已經從眼仁燃起。

“那就要看你是不是有能耐除掉我了,你要是殺得了我,早就殺了,又怎麼會留我到現在?”男人胸有成竹的說。

“你又何嚐不是?”蕭問鼎轉瞬之間已經看透了情勢。

“怎麼說?”

蕭問鼎自信的微微一笑“你要是告得了我,孫亦徹又怎麼會失憶呢?至少可以證明,你手裏的東西還不足以揭發我。”

男人嗬嗬一笑“果然聰明,看來,還是我太心急了,才會走錯一步,不過我忠告你一句,上一代的事,不要把下一代牽扯進來,給你的後輩積點德。”

“我隻在乎他們會不會阻礙我,迫不得已的時候,小孩子我也不會放過,孫亦徹就是例子,所以你別指望僥幸用他們扳倒我。”

男人聽完一席話慢慢起身,“好,你的話我記住了。”他轉過身走到門口,回頭看著蕭問鼎,“對了,再送你一句話,你不該得到的,已經得到了,接下來,我會讓你得到你應該得到的。”他打開門悠然大步往前走,幾個人迅速圍上來,他淡定的看了蕭問鼎一眼,蕭問鼎默默擺擺手,於是那些人四散退開,他從容的走了出去。

他走進了風裏。

“陳遠新!”蕭問鼎咬牙切齒的念著他的名字,一拳重重打在象牙的辦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