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在路上行了一月有餘,秋末冬至之際,總算入了皇城。
封驤肩膀處的傷幾經耽擱,等到了皇城,到底是惡化,倒在大殿之上。
皇帝麵色沉了沉,當即便宣了太醫,幾個太醫輪番來瞧過,隻搖頭歎息,隻道封驤的右手,怕是保不住了。
此言一出,朝野上下一片嘩然。
封驤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態,好似太醫說的人,並不是他。
皇帝開口道:“七皇子此番有功,有何要求,隻管開口!”
“父皇,兒臣有個不情之請!”封驤拱手出聲。
皇帝的臉色頃刻變了變,沉聲道:“你但說無妨!”
“兒臣的手受了傷,需要靜養,兒臣自請出宮,尋一處宅院養傷!”封驤淡淡出聲。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嘩然。
他此番立了戰功,乃是諸多皇子之中最有前途的一位,立儲的呼聲也是最高,可他卻自請出宮,無異於自毀前程啊!
皇帝心下暗自驚了驚,正色道:“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兒臣知道!”封驤恭敬應著,眼皮未抬。
皇帝與封爍對視一眼,帝王心中的戒心稍稍放下了些,平緩道:“你如今正前途無量,不留在朕身邊陪著朕,倒是想要自請出宮,這是為何?”
“回父皇,兒臣也想陪伴在父皇左右,可是兒臣的身子,怕是不允啊!”封驤淡淡出聲。
皇帝麵上露出一抹但笑,側目看向封爍道:“太子,你以為呢?”
“兒臣以為,不如讓七弟掛名,等傷勢養好了,再回來任職也不遲!”封爍揣測著出聲。
皇帝輕點了點頭:“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那便依你所言,賜老七將軍封號,等傷養好,再回來任職,報效百姓!”
“兒臣,謝主隆恩!”封驤拱手行禮,嘴角輕揚起一抹弧度,當真是個老狐狸。
禦花園。
洛川被知書攙扶著走在甬道之上,有些興致央央,連聲打著哈切,埋怨知書道:“我這幾日身子甚是困乏,你卻偏偏要帶了我出來,說是采荷,可我看,這池子上,一朵荷花都不曾有啊!”
“太子妃莫急,等過了前麵的廊橋,便到了禦池,那裏麵,有很多極好看的荷花呢!”知書興致勃勃,她還要采了荷花,給太子妃做荷花玄餅呢。
洛川無奈笑笑,心中另有盤算,一方麵,是為了成全知書的小心思,另一方麵,如今偏殿的那位時時想要引了她出來,她自然是要順著她的心意。
二人走上廊橋,迎麵撞上了封驤。
邊關的風沙使得他整個人都顯得滄桑了不少,麵容久未打理,滿臉皆是胡渣,凝神看向洛川。
洛川忙低下頭,輕笑道:“七皇子何時回的皇宮?”
“昨夜子時回來的,趕了半月的路,一路上風餐露宿,身上的傷也加重了,如今,總算是回了宮裏!”她不過客套一下,倒是未曾想過對方會說的這樣仔細,一時間愣住。
封驤邁步上前,視線在知書身上流轉,知書在宮中待了也算久,自是知曉封驤的意思,可到底是擔心洛川,不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