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鐺、鐺鐺”的上課聲,李老師笑容滿麵地來到了教室。此刻的教室,盡管亂成一鍋粥,卻也影響不了李老師的那種喜悅之情。難道有喜事?奇怪!奇怪!平時嚴厲的李老師,對我們今天的“大鬧天宮”卻視而不見?我心裏充滿了疑惑。隻見李老師邁著輕盈的步伐,跨上了那個神聖的講台,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哇!今天的李老師不僅心情頗佳,而且動作也很搞笑。李老師繼續保持著那張笑逐顏開的臉,終於開口了:“同學們,今天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同學們個個凝神屏息,瞪著銅錢大的眼睛,就怕聽漏一個字。“全鎮將舉行語文、數學競賽,首先是預賽,晉級者,將參加決賽,決賽進入前十名者,將免試升入重點初中。”“李老師,什麼時候進行預賽?”快嘴670(劉其淩的諧音)迫不及待的問。“下個星期三,大家搞好複習,做好挑戰準備。”李老師嚴肅地說。剛聽完此通知,同學們就又在下麵鬧鬧哄哄、眾口器器,好像忘記了李老師還站在講台上。不過,議論的話題就一個:誰最有希望入圍。我是班上的尖子生,當然心裏樂滋滋的。
預賽成績出來了,全校晉級的隻有三人:我、花衣裳(原名李春花)和爭光榮(曾廣榮的諧音)。我和花衣裳都是六(二)班的,每次考試,都是我第一,她第二,這次也不例外。爭光榮是六(一)班的。當天下午,班主任李老師叫我和花衣裳到校長辦公室去一下。在路上,我的心一直砰砰跳,不知道去幹什麼?一進辦公室,校長、六(一)班的班主任陳老師,還有爭光榮都在裏麵。校長見我們來了,眉開眼笑,親切地對我們說:“你們三人是這次決賽的晉級者,為了你們能更好地複習,在決賽時能取得好成績,我宣布——”我們瞪大眼睛,聽他仔細道來:“我宣布,從明天下午起,你們在學校吃飯,由家長送飯,放在教師食堂,讓教師食堂的大師傅給你們加熱.""啊,為什麼?”我們異口同聲地問,又有些莫名其妙。“這個決定,是我們學校老師共同商量的。”校長說“目的是讓你們在放學後,由老師給你們補兩個小時的課,迎接決賽。”
補課開始了,我們三個人在老師的輔導下,緊張地複習著各種不同類型的題目。到了第五天,我遇到了一道關於“路程”的數學難題。我左思右想,終不得其解。於是,我拿著這道難題,去問我們的數學老師——張老師。隻見她把我的作業本往邊上一推,“拿著吧,等我有空閑的時候給你講。“看著張老師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我有些害怕,有些無奈,隻好怏怏走開了。這是怎麼啦?不是說給我們補課嗎?怎麼連題目都不願給我講。我有些疑惑。接下來,在補課期間剩下的幾天裏,任憑我信心百倍,任憑我勤勤懇懇,卻換不來老師的一個笑臉。
這次決賽太失敗了,我們三人都沒有入圍。眼看離小升初已不遠了,老師卻對我視而不見,我變成了空氣。我該怎麼辦?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讓老師對我如此冷漠?我孤獨地走在放學的路上,七想八想的。”鏡子,鏡子。“後麵有人喊我的綽號,我轉過身,循聲望去,是我的死黨——小碧玉(原名王小碧)。小碧玉氣喘籲籲地跑上來,神色怪怪的。“怎麼啦?這麼急。”我問。“鏡子,你猜老師這段時間為什麼對你這麼冷漠?”我搖了搖頭。小碧玉拉著我,附耳低言:“你們在補課的那段時間,是不是你的爸媽送的飯?”“是啊。“”是不是有一次送的黴豆腐,還有幾次送的雞蛋炒豬蹄肉?“”是呀。“”這就對了."我奇怪了,“這與送飯有關嗎?”“你不知道吧,你家每次給你送的飯,都被老師打開飯盒悄悄看過。”小碧玉說:“他們說你的爸媽隻關心自己的女兒,卻不在乎老師,沒有給他們送好吃的。”“啊!”我有些驚訝。“那幾個老師那天在一起商量著,你猜他們怎麼說的?”“不知道?”“他們說,你家認為你學習成績一貫不錯,一定能考到重點初中去讀,卻忽視了老師的功勞,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他們還說,如果你家不打點好老師,他們就讓你事與願違,考不取。”小碧玉接著說。我聽得一頭霧水,似乎又有些不相信。看到我的表情,小碧玉說:“不相信嗎?我今天聽到張若男說的。”張若男,乃張老師的小妹,平常仗著她大姐是老師,總是欺負我們,我平時很少和她來往。小碧玉離開後,我的心情一直七上八下的。把這件事告訴爸媽吧,就怕他們跑到學校,找老師理論,老師一氣之下,從此更加不管我的學習;不告訴吧,又怕老師以後對我不聞不問。我該怎麼辦?我納悶、我掙紮。不管怎樣,以後就靠自己努力吧,我隻好給自己打氣。因為要考試了,我絕不能為此趴下,毀了自己的前程。(因為隻有六年義務教育,考不取初中,就隻好輟學。)
星期六的下午,正要放學了(那時還是單休日,隻有星期天才放假),李老師讓同學們停下手中的筆,說要通知一件事。同學們,你望著我,我望著你,相互猜疑著,到底是什麼事呢?“同學們,明天我們要到鄉政府去看一場電影——《少年犯》,《少年犯》是一部教育片,據說挺感人的。”“耶!”同學們歡呼著。“不過,我們這裏離鄉政府,估計有七八裏路,必須由家長送.""幾點鍾電影開始放映?”不知是誰冒了一句話。“晚上六點."李老師說。第二天下午四點鍾,媽媽就帶著我出發了。可剛一出門,就雷鳴電閃的,我們隻好返回家,拿了雨傘再走。雨,越下越大,天像到處破了洞似的,傘根本就遮不住我們的身子。走在這泥濘的小路上,摸著濕透了的衣服和頭發,我心急如焚。走了大約五六裏路,前麵隱隱約約出現了一些人影。我和媽媽立刻停下了匆忙的腳步,等他們走近一看:原來是我們的數學老師領著班上的幾位同學返回來了。”打道回府!“是小碧玉,隻見她揮動著手腕。”怎麼啦?“我滿腹猜疑地問。”沒看到這麼大的雨嗎?難道你想喝老天的洗腳水!“”你才想喝。“我小聲地反駁。”走走走!回家,我的小呆瓜,看電影已取消。“小碧玉扯著我的衣袖往回走。我的心有些失落,但一看這威風凜凜的暴雨,我又慶幸老師作出了”取消“這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