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舅舅家的表哥和表妹來我家了。表哥比我大兩歲,長得高高瘦瘦的,下學期就要讀初二了,而表妹還隻有十歲,文文靜靜的,一看就是那種需要別人保護的人。
表哥的學習成績在班上向來就是拔尖的,但他不是那種讀死書、聽話的學生。他的腦子裏經常想些機靈古怪的東西,時常搞些惡作劇,惹得同學們哭笑不得,老師怨聲載道,到學校辦公室去光顧那是家常便飯。舅舅更是傷透了腦筋,每學期都要請去幾次到學校當“座上賓”,開導他把孩子教育好。所以舅舅每次去學校都是低著頭進,紅著臉出。不管老師、學生、家長怎麼做,表哥就是改不掉惡習。盡管如此,但表哥在我心目中還是神,因為他學習好,腦子活,又很仗義,所以我就願意和他玩,就願意聽他的。
整整一天,我和表妹都在表哥司令的率領下,做著各種遊戲。時間過得真快,太陽漸漸地落山了,當最後一縷陽光灑在院子裏的時候,我的肚子發出了“咕咕”的響聲。瘋了一天,我們確實有些餓了。我們找遍了家裏所有的地方,也沒有發現什麼可吃的東西。爸媽還在農田裏忙活,可能天黑了才會回家做飯。正愁不知怎麼辦,表哥對我們又是眨眼,又是敲嘴,我知道他又想出了什麼花招。我附耳一聽,馬上反駁道:“不行不行,那可是偷!”
“怕啥!孔乙己曾說竊書不算偷,我們小孩子竊玉米也不算偷。”表哥就是神,就算是幹壞事,也能說出一套道理來。
被他這樣一糊弄,我也分不清是非了。一想,去偷玉米確實是一件夠刺激的事,那就去吧。
說幹就幹,我們沿著田間小路溜達了一圈,也學畫冊子裏的諜戰故事一樣,首先踩好點。最終決定到王大爺田裏偷,因為他家的玉米棒長得最好。
在表哥的策劃下,我們並不打沒準備的仗。為了做好隱蔽工作,我們來到了離這塊田最近的那片山上,用藤子和樹枝編製了三個帽子,戴在了頭上。我們全副武裝,向這塊玉米地襲擊了。
我們三人進行合理分工:由表妹站在路口放風,若來人了,就咳嗽兩聲;我和表哥負責掰玉米,運玉米。我兩迅速衝進地裏,挑個頭大的下手。看著又大又嫩的棒子,我卻無從下手。表哥教我一隻手按住玉米棒的下麵,另一隻手捉住上麵,用力一掰,就行。我用他教的方法一試,果真好使。隻聽“啪”的一聲,玉米從杆子上斷了下來。
我們把掰下的玉米棒放到地上,表哥一數,剛好十二個。表哥說:“不掰了,多了吃不完,浪費。”
我覺得他說得有理,也就停手了。
表哥脫下上衣,鋪在地上,然後把掰下的玉米棒撿到上麵,打了一個包袱。我和表哥抬著包袱又一次隱藏在那片林子裏,表妹緊跟其後。
過來一會兒,天色就暗了下來。我們三人從周圍撿了一些幹樹枝,找了一塊空地,燒起了火堆。我們撕掉棒子的外殼,用樹枝插進玉米芯裏麵,放在火上燒烤。
隨著玉米粒被烤熟,傳出來陣陣香味。我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看著一個個誘人的玉米棒,便大開吃戒。這些烤玉米又香又甜,我們邊吃邊聊,為獲得眼前的戰利品驕傲著,似乎忘記了此刻的處境。正待我們得意忘形時,不遠處隱約出現了一個人影。畢竟是做賊心虛,我們嚇得趕緊丟掉手中的烤玉米,便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