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們沒有回家,留宿在外婆家。早上,我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洗漱,虎子哥就帶著幾個夥伴出現了,他們是來約我出去玩的。
我不解地說:“不就是出去玩嗎?哪需要這麼早,人家還沒刷牙洗臉呢!”
“快點,快點!不然我們不等你啦!”虎子哥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
我當然不想被他們晾在一邊,那多無聊。於是,我馬馬虎虎地洗漱了一遍,尾隨著他們這一群人去了。
走到半路,我才發現虎子哥帶著他家那把黑色的大洋布傘。我跑上前去扯住他,笑哈哈地說:“虎子哥,你是不是瘋了,你看這大晴天的,帶把傘幹什麼?”
“你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有許多成功者最初都是有許多瘋狂的想法,大膽的做法的,但是隻要他們一旦成功,那‘瘋子’的稱呼立馬就會變成什麼‘科學家’啦,‘發明家’啦。”虎子哥對我的嘲笑毫不在乎。
聽了他莫名其妙的說詞,我更加奇怪了:科學家、發明家與他有關嗎?那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哎!不管那麼多,跟著他們走就是,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
我們一行人走到了一棵桐子樹底下,虎子哥叫了一聲“停”,我們立馬收住了邁出的步伐。隻見他登上了一塊凸起的大石塊上,居高臨下地說:“今天,我們成立一支娃娃傘兵隊,你們說好不好?”
“好!”孩子們異口同聲地喊道。
虎子哥得到了我們的擁護後,繼續說:“那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教官,你們就是我的士兵,好不好?”
“好!”回答之聲還是如此洪亮。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現在就開始訓練吧。好,各位隊員按橫隊迅速排好,報數!”虎子哥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讓我看了真有些不習慣。他越是裝得嚴肅,我越是忍不住想笑。
“一、二、三、四、五、六!”我排在第六,也是最後一個。我報完數,再也忍不住,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見我笑,其他幾個夥伴也跟著笑了起來。
“嚴肅點,不準笑!”虎子教官虎著臉吼道。
“是。”我們連忙收斂了笑容。
“聽我施令,按一二三四五六的順序依次爬上這棵桐子樹,輪流背上這把傘,從這裏跳下來。”虎子哥用手指著頭上那個離地麵兩米多高的樹杈。接著又說了一句:“鏡子,你是女兵,等一下就從下麵那個樹杈往下跳。”
我感激地點了點頭。
一號隊員便是石頭哥,“跳!”隻聽虎子哥一聲令下,他毫無畏懼地從樹上跳了下來。也許是石頭哥經常下河上樹慣了,這一跳,對他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再加上他體態輕盈,他輕輕地落在了樹下那塊鬆軟的泥土上。頓時,這第一跳,迎來了熱烈的掌聲。
二號隊員是二舅家的福田哥。由於福田哥生性膽小,當教官口中的“跳”字喊出多時,他也沒能敢跳。他閉上雙眼,在樹上一遍二遍地做著下跳的動作,就是沒有勇氣跳下去。最終,被排在三號的隊員、淘氣的小毛推了下樹。這一推,福田哥來了個倒掛金鉤,連人帶傘被掛在了下麵的那個樹杈上,那真是上不接天下不著地。其他隊員見他那滑稽的動作,差點笑破肚皮。福田哥又氣又急,臉上憋得通紅,被樹下的虎子哥解救了下來。
輪到小毛跳了。他聲稱自己有絕頂的輕功,得意地讓我們見見他的真功夫。明明樹下就是一塊鬆軟的土田,他非要一個人爬到那個更高的樹杈上,斜著身子往下跳。“撲通”一聲,他果然跳得比石頭哥更遠一些。他的功夫,他的勇氣再次迎來了熱烈的掌聲。當他從地上緩緩爬起來走路的時候,我們才發現他的腿一瘸一拐,可能是崴腳了。看著他強忍住歡笑的表情,我們停住了鼓掌,虎子哥命令他坐在那裏原地休息。
四號傘兵二胖(綽號)笨拙地半蹲在指定那個樹杈上,準備跳傘了。二胖平時憨厚老實,從來就不會耍心眼。這次跳傘,他是絕對不會做縮頭烏龜的。虎子哥的“跳”字剛從嘴裏發出,他就“啪”的一聲跳了下去。勇氣可嘉,隻可惜他身體太笨重,並沒跳出多遠,反而,卻把鬆軟軟的泥土砸了一個坑。虎子哥正準備對他這一跳加以解說,二胖卻捂著屁股“哎喲哎喲”地大叫。我們立馬跑過去把他往起扶,糟了,他的褲子上染血了。原來,二胖落下的那個地方,有一塊尖尖的石頭,戳傷了他的屁股。
虎子哥見已有兩人受傷,並且一個比一個傷得重,也慌了神。他立即當刀立斷,命令其他隊員們扶著這二位傷員回家療傷。我們隻好離開了訓練營,就這樣,我沒能實現我的那一跳。從而,我一直緊張,害怕,好奇的心情,也隨之平複了。
我們垂頭喪氣地扶著傷員回去了,大人們見狀問清原因,罵我們瘋,罵我們傻。
大人們趕忙把兩位傷員送進了村醫院,經檢查,還好都沒有傷筋動骨。他們給二人買了些跌打損傷和消炎的藥,便回去了。
鑒於這兩天發生的事,長輩們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不再允許我們這一幫孩子成群結隊地到外麵去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