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表這次著火了,自然家裏就停電了。若供電站的人不來修,大家是沒辦法的,隻好眼巴巴地等著。湊巧,在這沒電的日子,大姑家隻有五歲的表妹雪兒卻來到了我家,說要在這裏小住上幾天。
天黑了,我們在屋子裏點上了幾盞煤油燈。我們已經習慣了電燈的光芒,這幾盞煤油燈燈光顯得真是太微弱了。我心裏直犯嘀咕,抱怨這煤油燈不方便,且看什麼都不夠清晰。
這時,老爸似乎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從椅子上“騰”地站起來,從抽屜盒裏拿出一大捆白色的蠟燭。
這可是去年老爸的一個好友從城裏帶回來的,像我們這種偏僻的山村裏是不會有這種東西賣的。
到睡覺的時辰了,自然由我帶著雪兒睡。我用蠟燭油把一根還很長的蠟燭粘在了一個很細的圓柱鐵皮瓶上,放在了抽屜上。從來沒看見過蠟燭的雪兒,興奮之極,在床上蹦來蹦去。蠟燭油順著蠟身不斷地往下流,最後積聚在那個鐵皮瓶蓋上。也許是這一幕吸引了雪兒,她跳動的身子突然停了下來。她眨了眨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說:“靜子姐,這東西太有趣了,我要玩!”話音還沒落,她就跳下床,向那根蠟燭走去。我趕緊伸手,把她逮了過正著,拖到床上,吹滅了蠟燭。
我知道一向調皮搗蛋的雪兒,絕不會服氣。滅燭之前,見她瞪著眼睛,撅著嘴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我隻好裝作什麼也沒瞧見。誰叫她是我妹妹,誰叫她是咱家小客人,雖然這件事不能依著她,但我一定要哄著她開心才好。我推了推躺在身旁雪兒,試探地問了一聲:“怎麼了?生氣啦?”平躺在床上的雪兒聽我這一問,更加來勁了,“呼”地側過身去,把一個冷冷的背朝向了我,並把床上的被子一扯,把頭死死地蒙在了被子裏。我被她滑稽的動作逗樂了,“噗嗤”一聲,笑出了一聲。誰料,雪兒更加惱火了,她把雙腳抬得老高,交替著在床上踢蹬。見狀,我趕緊用手捂住嘴巴,不敢再發出一點點兒聲音。
過了一會兒,雪兒的呼吸聲似乎平緩了一些,我想:她的氣應該消了吧。“雪兒,雪兒。”我輕聲呼喚她。但雪兒並沒作聲,我知道她一定是在裝睡。我當然不會和那麼小的孩子計較。於是,不管她理不理我,我還是要給她把道理講清楚:“雪兒,姐姐不是不喜歡你,隻是――”
“隻是什麼?”雪兒終於還是沒有按耐住性子開口了,從語氣中聽得出來,她沒生氣了。
“隻是玩蠟燭太危險了,一是怕融化的蠟燭油滴在你手上,燙著你;二是怕一不小心造成失火,後果不堪設想。”我接著說。
雪兒“嗯”了一聲,我不知年幼的雪兒到底聽懂了我說的話沒有,但夜已深,周公早已叫我了,再也不想和她繼續費口舌。
我家位於西麵,每當過了中午十二點,太陽準能照到這方,並且一直照到太陽落山,叫做當西曬。所以,爸媽在酷夏時勞作,總是清晨出門,一直忙到中午才回家休息、吃飯。我一覺醒來,家裏靜悄悄的,我猜爸媽肯定又去地裏了。一看鍾,已快到九點了,我慌忙穿上了衣服,因為我今早有任務――做飯,這是老媽昨晚交給我的,說要我多鍛煉鍛煉。看看身邊還在熟睡的雪兒,我輕輕地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