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日揪心啊,這孩子究竟是經曆了一些什麼才會這樣,實在是獲得太萬念俱灰了,看看自己,家破人亡,背井離鄉,從人變成畜牲,在好不容易變成人自己都沒有那麼糟心過,這孩子,這才是背叛,就已經把自己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哎,說到底還是太年輕,經曆的事情太少,還是自己這樣的獲得瀟灑。
兩個人並肩走在波光粼粼 的小溪邊,就這麼安靜的走著,連交談的話都也很少,彼此都在想著自己的事情。如果不知道的人真的會以為這是舊事,默契的相聚的舊事,而不是兩個敵人。
“知道多米諾酒由什麼釀製的嗎?”寶甲人沒有等洛日的會答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是無獲果,無獲果成熟隻有5分鍾,碰土即化、遇水即腐。而多米諾更是由愚蠢的獸人釀製而成,他們在果子還未成熟時,就在樹底下鋪滿了艾草,日夜守護,那是他們生活的一切來源,隻有艾草才能挽留無獲果,我愛多米諾,愛獸人用他們簡單執著的大腦,遍地都是的艾草,收獲渺茫的果子。”
“你愛的是一份情感,一封回憶,一段感情,我愛的就比較膚淺,我愛他的味道,酸甜的味道,我想念那份味道。”一縷鄉愁、一分牽掛,一絲真情,多米諾捎著洛日的心已經漂蕩到了旭日城的那個小屋。
母親和妹妹相擁的甜甜的笑,地上揉碎的是那張洛日寫的那一紙白謊……..父親樂嗬嗬的盯著一幫小混蛋傻笑,眼簾邊上還掛著一滴未曾掉下的混濁老淚……..琪兒郡主喉嚨已經嘶啞,掙紮著被甲殼蟲從身邊帶走,地上被徒勞的腳後跟拖出了長長深深的鞋痕,眼中寫滿了不屈和絕望,一幕幕曆曆在目………
心雖近,身卻遠,隔著風暴海的禁區、茫茫的沙漠死地、不斷流逝的歲月,拉不開心的距離,抹不平的是歲月滄桑。
“我想你醉了,你眼中的堅冰開始消融,你落淚了。”
“不,酒有點辣,嗆的。”洛日回過神,沒心思去擦那滴淚,憋在心裏久了,淚就是穿腸毒藥。
“你現在心裏所想的、所看到的就是你的本心,你壓抑的那份感情…….”寶甲人的清冷話語此時隻是洛日思緒、幻想中的畫外音。
多米諾酒推倒了一地的骨牌,打翻了潘多拉的魔盒,意識已經拉不住意馬狂奔的韁繩。
多少月光之夜,刻骨銘心,那個精雕的小房,無盡溫情…….如同今晚的月色,一如既往的慷慨,透過細窄的天窗,成一縷清輝,悄悄灑落。
小小的牙床斜倚著小小的人,薄於蟬翼的潔白褻衣下是朝氣的青春,金黃的頭發下愈發嫩白的俏臉,小小的酒窩裏洋溢的是調皮的笑意,一隻纖細的赤丫腳不安分的在床簷下不停的來回踢踏、晃蕩。
不知哪來的晚風徐徐吹過,風過羅帳,香風滿室,輕紗曼影,婆娑起舞。
月光水銀般的清輝灑落在如花般的笑魘上,溫柔的盛滿了兩個調皮的小酒窩,不大的香閨,趴地假寐的魔狼,紅中帶紫,如童話,似夢幻。
不多的欲,情卻濃濃,能感覺到真,卻又如水中撈月般的虛幻。
虛幻的背後,無數的疊景幻化出無數的紅塵畫麵,一個孤單倔強的美麗靚影,站在寂寞無涯的時間、空間荒漠中,靜靜的,靜靜的等待,等待那匹狼的出現,遙望在天際,宛如有約,夕陽已經西落,姍姍來遲的血狼王與小姑娘的剪影被定格,芊芊小手搭上了狼爪,四目,相對,牽手,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