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1 / 3)

一進到風無痕的寢室,便見到風無痕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那張俊臉已經是血色全無,榻邊竟是血跡斑斑,皇甫清瑜的心一酸,忙上前來急切地呼喚道:“無痕哥哥!”

雖然心裏是怨怪的,怨他的癡心隻為清玥,可是,心裏卻也是難舍的,畢竟他是自己暗戀了許久的男子,即使司徒炎瀧突然闖入了自己的心扉,也還難與他在自己心底根深蒂固的地位相抵,此時見他突然如此,怎麼能不焦急?

“清……清瑜……”風無痕隻無力地叫了一聲,便已經再次昏厥過去,手裏卻緊緊拽著一支金釵,皇甫清瑜幾次叫喚也叫不醒,更是心亂如麻,莫言已經在旁哭哭啼啼起來,皇甫清瑜被哭得心煩,轉頭罵道:“好你個莫言,既然你家少爺出事了,為何不先去請大夫?還在這裏磨蹭什麼?”

莫言這才回過神來,打了自己一巴掌,說道:“小的現在就去!現在就去!皇甫小姐,少爺就暫時交托給您了!”說完,流著淚急急跑了出去。

皇甫清瑜忍著淚,用絲帕輕輕擦拭著風無痕嘴角的血漬,哽咽著說道:“無痕哥哥,你的病不是已經好了大半了嗎?為何一夜之間竟然就又複發了呢?你這樣,叫我如何安心?”

說著,淚珠兒撲簌簌地落了下來。上次在嘉州,還有知府大人幫忙,可是現在,滯留在這小鎮上,風無痕又執意不許驚動官府,在這裏人生路不熟的,她該怎麼辦才好?

正在慌亂之間,風無痕突然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呢喃:“清玥……”

皇甫清瑜的心一震,更是痛徹心扉。她緩緩伸手,想要扳開他手裏的金釵,卻被他反手握住了,隻是一個勁兒地叫著皇甫清玥的名字,一聲聲,如杜鵑啼血,一句句,如娥皇泣鳴,皇甫清瑜頓時呆愣住了。

雖然明知他的心裏隻有誰,可是此時聽他這樣說,這樣痛苦,她還是難以忍受,她望著風無痕那憔悴的麵容,淚落如雨,卻也終於死了心。

不知過了多久,莫言終於跑了回來,帶著一個中年大夫,口中叫道:“皇甫小姐,大夫來了!”

皇甫清瑜忙擦幹了淚,惶然起身,想要退到一旁,卻被風無痕的手給緊緊拽住了,怎麼也掙脫不開來,察覺那大夫富有深意的眼神,她的臉一紅,再次一掙,卻仍然還是掙不開,風無痕卻又蹙眉喚了一聲:“清玥……”聲音哀切纏綿,她的手一僵,不再掙紮,緩緩坐了下去。

“大夫,麻煩你就這樣為他診治吧!”皇甫清瑜不好意思地對大夫說道,臉上紅暈如霞絢麗。

大夫點頭,坐下來為風無痕把起脈來,沉吟了片刻才蹙眉說道:“這位公子是心血鬱結,傷及脾胃,一時情緒太過於激動方會吐血,按理說他早該是癆病纏身,怎麼會……”,他側頭問皇甫清瑜,“敢問這段時日他是不是在服一些安神消滯的藥?”

皇甫清瑜的心弦一緊,難道司徒炎瀧的藥有什麼問題?忙吩咐莫言將司徒炎瀧所開藥方“是的,大夫,可是這藥不對症?”

“非也,非也!怪不得這位公子的氣脈雖然虛弱,但卻仍存餘力,該是這藥下得妙!藥材雖然都很貴且難得,功效卻是顯著的。不知這藥方是誰所開?”大夫卻是嘖嘖稱奇,兩眼發亮。

皇甫清瑜的心這才安定下來。“此是藥王堡神醫司徒炎瀧親自開的藥方!”

“邪醫司徒炎瀧?!”大夫的雙眸更是大亮,感歎道:“怪不得!怪不得!司徒神醫的醫術確實出神入化啊,老夫終於可以一睹風采了。”

“大夫,他的病……”

“這位公子之所以吐血,是因為一心求死,加上斷了幾日藥湯,氣脈又再虛浮,隻要小娘子繼續按照這藥方給他服藥,多紓解一下他的愁緒,自然就會慢慢好轉起來。切記,勿要讓他再有放棄性命之心了,否則,藥石難治!”大夫望了望風無痕慘淡的麵容,沉吟了一下,又再次說道:“現在,我先用針灸舒緩他的血脈,讓他安心睡一覺,你們再喂服司徒神醫的藥,細心調養,可別再讓他吐血了。”

皇甫清瑜的心一點點地涼了。無痕哥哥一心求死?

心神恍惚之間,大夫什麼時候離開皇甫清瑜已經不記得了,她隻是愣愣地望著眉宇緊蹙的風無痕,滿腹憂愁和疑惑。

“皇甫小姐,那奴才是不是該立即去藥鋪抓藥?”

直到莫言的聲音驟然在她身後響起,她才恍然回神,驀地轉頭望向他,見他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皇甫清瑜的麗顏上怒意頓顯。

“莫言,我問你,方才大夫所說的話你都聽清楚了,他說無痕斷了幾日藥,這是什麼原因?司徒公子不是交代過藥不能停嗎?你可是偷懶了,沒有按時煲藥給你家少爺喝?”

莫言的臉一變,惶然失措地擺手應道:“奴才沒有偷懶,是少爺他說他的身子已經好了很多,不需要再服藥了,加上趕著回府,不想因為服藥而耽擱了行程,奴才見他精神大好,便隨他去了,沒想到……沒想到這藥才停了不到五日,少爺就吐血了,是奴才不好,奴才不該由著少爺的!”

說著說著,莫言猛地跪倒在地,哭道:“若是奴才知道少爺一心想要跟著少夫人而去,奴才就該早點將此事告訴皇甫小姐您,少爺他真是傻,怎麼能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呢?他若真的有什麼不測,奴才怎麼向老夫人和老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