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做了一個很久的夢,直到耀眼的光線一下子投注在自己身上,直到一陣陣的隱痛從腹部湧起,皇甫清瑜才猛然驚醒,卻赫然發現自己躺在懸崖上,隻要稍一挪移就會掉落山崖,而那兩個黑衣男子卻冷冷地站在她的麵前,手裏握著長劍,皇甫清瑜的心猛地縮緊了。
“你們想殺我?”她顫抖著問,頭腦裏仍然有些茫然,見他們沉默著朝她走近,她怒道:“你們瞞著司徒炎瀧要殺我,難道就不怕被他知道了責罰你們?我的命隻有他才能取,你們誰也沒資格!”
怒意蓋過了驚悚,皇甫清瑜的麵容煥發出別樣的光彩,竟然有著凜然的氣息,夜梟的眼裏閃過一絲驚異,這個官家小姐倒也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一無是處嘛,至少這份膽量就足可以震撼他這個暗衛副統領!
略一沉吟,他冷聲說道:“我們是瞞著尊主沒錯,可是這也是你造成的!你可知道,當你離開藥王堡的時候,已經六年沒出過堡的尊主毅然一路跟隨,暗中保護著你?因為你的失蹤,尊主不顧舊疾複發,四處尋找你的下落,又在毫無音訊的時候決然向我們求救?甚至抵上這條性命也不足惜?你昨夜中了媚藥,他卻能忍著陰毒的發作和對你的渴望沒有趁機得到你,還破釜沉舟地將你身上的媚毒過到了他的身上而導致經脈浮亂,危在旦夕?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他每說一句,皇甫清瑜的心跳就加劇幾分,想到昨夜在天香樓裏他的隱忍和他的痛苦,心中頓時湧起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痛……
原來,那一夜的簫聲真的是他吹的!他一直在自己身邊,隻有自己不知道!
“你對他無心,他對你癡狂,這是我們最不願意看到的,所以,昨夜,我們擅做主張,將還未曾解開媚藥之毒而又昏迷不醒的你們放在了一起,希望能夠借由這個辦法來挽救他的性命,幸虧老天開眼,他總算度過了這生死大劫,可是,你說得對,他若醒來知道此事定會大發雷霆,因此,我們隻好出此下策,讓你在他的生命裏徹底消失……”夜梟稍一停頓,才淡然說道:“皇甫小姐,是我們對不起你,你若恨意難消,做了厲鬼之後大可以找我們報仇,但我求你就不要再來騷擾尊主了!尊主為了你已經犧牲了許多,他不是普通的人,他身上有無法推卸的責任,他已經夠苦了,身體的殘破怎麼也比不上因你而引起的心傷吧?你若有點良心,就請欣然受死吧!”
他說得情真意切,句句透露著對司徒炎瀧的忠心,皇甫清瑜的神情卻有些呆滯,原來,她對於司徒炎瀧來說就如一杯毒鳩,喝時醉人,喝後卻會死人!想來她這一生還未曾做過什麼好的事情,先是囂張刁蠻,時不時欺負清玥,再到後來又毒殺了清玥,再到因為自己的愚笨而連累了無痕哥哥和莫言,而就連對自己一見鍾情情根深種的司徒炎瀧也因為自己受了這麼多的苦,差點連命也沒有了!她真是禍水!
皇甫清瑜的心冷的得像冰坨,一片片碎裂,直直地望著眼前這個男子,緩緩說道:“我自知罪孽深重,死在你們手上也無可厚非,但是我必須澄清一句,你的尊主的付出並沒有白費,至少,在我離開他之後我的心就已經忍不住為他悸動了,可惜這句話我再也沒有機會親口告訴他了,你們也不必告訴他,就讓他當我始終喜歡著風無痕吧!”
“你……”夜梟一怔,想不到她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一時間手中的劍竟然怎麼也插不下去,眼前的人雖然悲痛欲絕,卻是決然傲然,眼裏流露出一片柔情來,可惜即使她愛司徒炎瀧,葉臨風也不會允許這樣一個能夠輕易左右了司徒炎瀧心緒的女人留在司徒炎瀧的身邊的,二十年前葉臨風能夠為了冥帝而不惜放火燒死司徒炎瀧的母親,二十年後他依然還是可以這樣做!
皇甫清瑜閉上眼,淚珠兒跟著滾落下來,她的唇邊卻勾起了一抹笑意,“風無痕和他的仆人,還請你們不要為難他們,他們是無辜的,你們放他們一條生路吧!話已經說完,你們可以動手了!”
說完就閉上眼睛等待那致命的一劍,卻突然覺得頸項上一痛,卻是被夜梟點住了穴道,她的身子一僵,說不出話來,就算想蠕動一下唇瓣都辦不到了,她惶然睜開雙眸,一臉茫然。另一個男子也難掩詫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