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一排排紅木書架上,整齊排放著各種書籍。
許雲鬆靠在太師椅上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眼睛裏帶著淡淡的笑意。這個少年,除了一開始的緊張之外,很快就放開了,甚至還敢笑著和他對視,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忐忑不安了吧。
真是個有趣的小子。許雲鬆心裏這樣想。
而對江山來說,剛進來書房的時候,確實有那麼幾秒鍾的緊張不安,他完全沒想到會和這位年過半百,但看起來威嚴十足的中年男人,來一場書房裏的密談。不過他畢竟非同常人,很快就鎮定下來。
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他也很想和這位看起來閱曆匪淺的許家當家人聊一聊,起碼增長一些見識。
江山偷偷打量著書房的布局,當看到桌麵厚厚一遝文件最上麵那本白皮書的時候,頓時心中一凜。盡管心裏已經知道許諾一家不是普通家庭,但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小看許家了。原本以為最多不過是個中級實權幹部家庭,現在看來,這個級別恐怕還得往上挪一挪啊,那可就是整個桂西省都有數的幾位了。
許雲鬆將江山的小動作都收在眼底,不由得啞然失笑道:“你小子倒是狡猾,也罷,我的身份想必你也差不多猜到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既然小諾真心把你當朋友,我就不希望你帶著某些特別的小心思去接近她,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變得淩厲非常。
江山訕訕一笑,知道自己那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這位官場上的老狐狸,趕緊說:“這個許伯伯盡管放心,我是真心把小諾姐和青雲哥當朋友,絕對不會有其他不好的想法,這個你大可以放心。”
許雲鬆臉色稍緩,擠出一絲笑容,說:“是我太敏感了,不過也請你體諒一個當父親的男人的心情,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我隻是不希望自己女兒受到傷害。”
江山心裏撇撇嘴,跟這些當官的打交道就是麻煩,總想著算計來算計去的,不過看在是許諾父親的份上,也不好說什麼,臉上還是笑著說:“理解理解。”
許雲鬆從抽屜裏拿出圍棋來,問:“會下棋不?”
“不太懂。”江山摸摸鼻子訕笑道,這回他可不是謙虛,是真的沒接觸過圍棋。
許雲鬆一瞪眼道:“現在的學生,連下個圍棋都不會。”然後沒等江山說話,又擺擺手說,“算了,我教你。來,陪我走兩局。”
江山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個初學的菜鳥,連圍棋規矩都沒搞明白,第一輪下來果斷慘敗,被許雲鬆殺得片甲不留。
看著得意洋洋的許雲鬆,江山暗自撇嘴,你也就隻能欺負欺負一下菜鳥罷了,實在不能理解這位大領導的低俗趣味。
經過一輪的實踐,江山謹慎多了,每一步都思前想後才決定下子。許雲鬆一開始還不以為意,依舊隨意,但是看到江山的局勢,到了最後,臉色愈加凝重起來。
第二局江山依然敗了,但是比第一局,可謂是進步神速,讓許雲鬆都刮目相看。如果說第一局是小學一年級水平的話,那麼第二局就已經上升到了初中生水平,這實力提升的速度未免太快了點吧。
等到第三局結束的時候,江山僅僅輸給許雲鬆一子。如果不是許雲鬆反應快一點,就不是他笑到最後了。
“不玩了!”許雲鬆身體往後一靠,揉揉發酸的太陽穴,瞪著江山:“小子,你確定你不是在逗我?就憑你這水平,比起那些業餘棋手來,也算是高手一個了,你還敢說自己不會下棋?第一第二局還輸得那麼慘,是不是故意騙我上當來著?”
江山攤攤手無辜地說:“我哪敢啊!我真的是第一次下棋,在這之前我都沒有接觸過圍棋。第一第二局的時候,你也看到了。再說了,我也沒必要騙你吧,這對我又沒有什麼好處。”
“難道說,你小子是千年難得一遇的棋道奇才?”許雲鬆驚疑不定,看向江山的眼神閃爍著某種光芒。
江山心中莫名一緊,連忙擺手說:“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過是比較善於思考罷了,不敢妄自稱是天才。比起那些真正的天才,我還是差得太遠呢。”
“哼,狡猾的小子。”
許雲鬆又是一瞪眼。明知道他是在掩飾,卻也不再揭穿他,反正都上過門了,還怕以後摸不清他的底麼。
江山暗自擦了一把冷汗,看來自己表現得還是太顯眼了,有時候太過優秀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以後盡量多注意一點才行。
“你小子下棋的水準勉強還過得去,在銀海多呆幾天,有空就過來陪我下兩局吧。”許雲鬆淡淡說道,渾然忘記了剛才自己差點就輸給了一個毛頭小子,要是讓那幾個老家夥知道,不笑死他才怪。
江山略一猶豫,就答應下來了,反正暫時還不打算離開銀海,那就多呆幾天吧,他想到和許諾相談聖甚歡的雙胞胎姐妹倆,頓時會心一笑。
“有想過報哪一所學校沒?”許雲鬆泡了一壺茶,熱氣嫋嫋升起,一股淡淡的茶香立即在書房裏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