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走出縱貫線沒多久,一個相貌陰沉的中年男人急急忙忙的從地下室走上來,今晚他輸了不少,上個廁所後正準備回家休息。
急急忙忙的衝進廁所,他直接進了第一坑,關上門,眉頭一皺,鼻子抽了抽,他也是老江湖了,一下就聞出了味道,“這啥味兒?艸,三樓就是浴場,又是追求刺激的小年輕,真他媽傻逼。”
他摸出煙,剛準備抽一支,然後就看見了門夾角處的一條蕾絲褲衩,這褲衩有些熟悉,他嫌棄的用兩隻手指將它夾了起來看了看,然後,臉色越來越陰沉。
這個男人叫陳波,縱貫線一樓副主管,他手裏夾著的這條蕾絲邊褲衩非常熟悉,這是他特地從網上定製的情侶款,上麵還有名兒,蘇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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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縱貫線後,徑直回了家,在家門口的小胡同內一把螺絲改刀突然頂住了我的腰,一隻不算健碩的手勒住了我的脖子。
“哥們,我缺點錢。”一道沙啞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與我差不多高的個頭,一米七二。
“哥們,我也是窮人,何苦為難。”我緊張的回了一句,但是手卻悄悄放進了口袋,那裏還有把彈簧刀。
“艸,窮人你從夜場裏紅光滿麵的出來啊?老子跟你一路了。”背後的男人不耐煩的低吼了一句。“麻溜點,別讓我弄你。”
這低吼聲讓我有些熟悉,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哥們,我們是不是認識啊?”
“少他媽套近乎,老子剛從外地回來。”男人不耐煩的說到,頂在我腰上的螺絲改刀勁兒卻越用越大,刺得我有點生疼。
一聽他是外地回來的,我原本已經準備拿刀的手又沒動了,這種外地回來的生仔最jb狠,一般都是在外地犯了事兒或者走投無路的人,你不讓他痛快,他就給你痛快,而且屬於流竄作案,警方都不好查,對於這種人,還是破財免災點好。
可他的語氣我還是感覺熟悉無比,於是我艱難轉頭看了男人的一個側麵,心裏瞬間震驚了。“艸,雷華——我他麼是鍾文。”
然後雷華也震驚了,勒住我脖子的手瞬間就鬆了,我轉過身,正視著他,臉色依舊震驚,他也挺尷尬的看著我。
我們就這樣互相瞪著之至少一分鍾,雷華是我們小學時代的校霸,挺混的孩子,比我大兩歲,以前和朝朝關係不錯,因為裙帶關係,和我也認識,還幫我出過兩回頭。
“那個,你變化挺大的,以前是大胖小子,我先走了。”雷華尷尬的撓了撓頭,轉身就要離開。
看著他轉身的背影,我突然間就想到了朝朝給我送錢的事兒,然後我伸手抓住了他的手。“遇見事兒了?我家沒人,去我那吃點宵夜。”
就這樣,他楞了起碼三秒,剛想說不餓,肚子裏就傳來咕咕的叫聲,這又讓他尷尬了,我笑了笑,抓著他手就往家走。
回家後給雷華煮了碗素麵,看著他狼吞虎咽的吃著,我開始和他交談,彼此五年沒見了,據他說我變化挺大的,但是他變化倒沒啥,依舊那麼黑,聲音依舊那麼有特色。
雷華說他回來之前本來是在重慶找了份工作,後來因為些事把自己老板給捅了,沒辦法才回來求口飯吃,結果今天剛回來準備宰隻肥羊就遇見了我。
他說的不怎麼詳細,但我也沒深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為此我也沒咋心結。
吃完麵後,雷華下意識的摸了摸身上,結果沒發現煙,他日子過得真挺不好的,我見此又出去買了包十元雲煙,自己扯開抽了一根,剩下全部遞給了他。
他挺不好意思的,但頓了頓還是把煙接過去了。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吐了口煙霧,轉頭看著他問道。
“弄點錢,避避風頭在過去把那老板幹了。”雷華眉頭一皺,語氣平淡的說到。
“……”我不知道咋接話了,仿佛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