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雲熹,這裏今後就是我和你之間共同的空間,沒有任何人來打擾我們。”蘇仁豪握住她的手,扶著她坐下。
“仁豪,其實我一直都能夠感覺到你心裏的一些想法。你有話想跟我說?”秋雲熹斟酌了一下,慢慢地說了出來。
蘇仁豪沉默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此刻能跟你說什麼。有些事情堆積在心裏太久,一時間竟不知的從何說起。”
“你恨靖王妃,是麼?”秋雲熹挑眉,“我知道靖王府的事情很是複雜。”
蘇仁豪苦笑道:“原來卻被你看出來了。”
他望著眼前的楓樹,點頭道:“你說得沒錯,我是心中很是不滿,一直以來,我都無法忘記當初我娘親為什麼而死,我又從小受過怎樣的罪。”
“此時說來話長。”他頓了頓,“我的娘親閨名陰婉容,是原先鎮軍大將軍陰謙的女兒。陰謙大將軍也是一代名將,後來他征戰關外戰死沙場,陰家也逐漸沒落,當時我已經三歲了,隻是那個時候我還小不懂得人情世故,隻知道娘卻因為外公的死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兩年後娘親就去世了。那時侯張丞相將自己的大女兒送到宮中為妃,為了牽製住張家,皇上找到父王,要父王娶張丞相的幼女張雅怡為妻,因為皇上得知張丞相的幼女張雅怡對我父王有意。後來父王無奈,在皇權和張家的壓力下,隻能答應著門親事。
一年後張雅怡生下我三弟蘇仁傑,那個時候我大哥已經是十歲左右的年紀。有一段時間大哥總是遇到各種各樣的意外原因險些喪命,若非大哥命大今日早已不在。父親生怕大哥出事,加上大哥是長子,他出外征戰時便將大哥帶著在身邊教育,以便將來繼承家業。”
秋雲熹對這情形也十分明白,後母來了容不下前妻所生兒子,這是要為自己兒子鋪平道路麼?
“當時四海尚有叛亂,父王常年在外,隻有我在張雅怡跟前養大。我九歲那年尚且頑皮,既不讀書,也十分調皮搗蛋,頑劣成性。當時因為父王受了重傷回京休養,大哥和父王一起回到家中,時年大哥已經十四歲了,按禮製,十五就該請封世子了。可是誰也沒想到,就是這年發生了一些事情。”
“一日我跟大哥玩耍,下人備了飲品,我調皮之下喜吃糖,偷換了大哥的飲品,誰知道吃完那酸梅湯之後,便開始不適,過了五六日,便開始發病,每到晚上便渾身劇痛,全身骨頭像是折斷一般疼痛,請了無數名醫,終是看不出所以然,隻道是怪疾。”
秋雲熹看向他,見他表情平靜,可是那平靜的表情之下卻掩藏著刻骨的仇恨和殺機。
“現在已經不痛了。”他微微一笑,表情有些詭譎:“那痛苦我永生難忘。我受了這苦幾個月,幾乎要痛死。直到有一日,我偶然偷聽到張雅怡和身邊的嬤嬤說起此事,原來是她下的毒,這毒是從西域傳來,十分罕見,她從別人那得到一包,價值千金,沒有解藥。沒想到本來下給大哥的居然被我給吃了,張雅怡十分懊惱。想要找那當初的賣藥人麼,卻也無從尋找。我也是才知道,當年母親去世,是被張雅怡買通了母親身邊侍候的人,偷偷在母親喝的湯藥裏麵下了毒。當時我娘親正因為外公的去世,陰家的沒落而傷心成疾,鬱鬱寡歡,在加上她所下的毒,焉能不死?”
秋雲熹悚然,他漆黑的瞳眸在陽光下折射出妖異的弧度,那絕美的側臉有些扭曲。
“我那時還是個孩子,沒想到聽到這樣的話。本來我是不相信的,怎麼會呢,對我那麼好的雅姨怎麼會是害死我娘,還要害我哥哥的人呢?可是聽她的話,她還想再用那毒藥給大哥下藥,這樣的話就可以對外麵說是大哥和我都得了遺傳的毛病,傳至我們母親的病了。可惜,老天開眼,沒讓那毒婦得到。”
他轉眸看向秋雲熹,“這樣的女人,我該不該恨?”
“她的確太狠毒了。為什麼?她是丞相之女,地位尊貴,就算你三弟得不到親王爵位,但也是郡王啊。”
“她恨我娘。”蘇仁豪冷笑道:“她深愛我父親,卻得不到父親的愛,這麼多年說是相敬如賓也差不多。父親一直對母親的死耿耿於懷,覺得是因為張家和外界給母親的壓力太大,讓她鬱鬱而終。她如何不恨我母親呢?害死我母親,還要害死我們兄弟,這樣,這個家也就都是她的了!”
秋雲熹安慰道:“一切都過去了。”
蘇仁豪微微一笑,雲淡風輕的樣子,“對,一切都過去了。雖然她的心很毒,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不管她是不是高高在上,不管她張家是不是權勢滔天,總有天一天我要讓她付出十倍的代價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