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相（2）
他想起那年他得知這些事情，在他幼小的心靈中造成了多大的衝擊。在那晦暗的時光裏，他曾經像個沒有希望的幼獸，躲在暗處靜靜地舔舐自己的傷痛。
他還是個孩子，但是生長在公侯之家，他並不是傻瓜，他是很聰明的孩子，雖然平日喜歡玩耍，但是不代表他傻。他知道自己就算去跟父親說也很難得到父親的相信，隻會當他是童言童語。
於是他把這件事告訴了哥哥，讓哥哥小心，隻是他沒把母親的死說出來。彼時蘇仁華已經是十四歲了，常年在外征戰，十分沉穩。
他聽了弟弟的話，他便開始暗中防備張雅怡，恰值彼時武當山元一真人來京城，此人跟靖王是至交，得知蘇仁豪生了怪病，檢查一番後蘇仁華暗暗告訴他可能是中毒，請求元一真人帶弟弟去武當山避禍治病。
靖王因為別無它法，便準許了此事。
蘇仁華也陪同去往武當山，他一直對弟弟的病十分自責，此毒沒有解藥，後來是元一真人想了個法子，讓蘇仁豪習練道家內功，每日藥浴，等到功力深厚可漸漸克製，並且祛除毒性。
蘇仁華陪弟弟呆了半年，見此法管用，可是每日弟弟都要受苦，那種折磨讓蘇仁華也心中生恨，隻是對方畢竟是公主，在沒有徹底掌握自己的勢力之前也不方便輕舉妄動。若是乍然猝死，總是會引人疑竇。
等蘇仁華回了京城，冊封世子之後就主動請求出外帶兵曆練，靖王也想讓兒子獨當一麵，就答應了。公主再能耐是在京城，她的手沒法伸進軍營裏去。
等蘇仁豪再大一點，就開始兄弟二人暗中培植勢力，蘇仁豪又收攏了一些人，暗中查探當年的事情。
“隻是沒想到那毒婦太狠，既然阻止不了我哥哥封世子，她就打了主意讓我的嫂子無法懷孕，讓我哥哥沒有子嗣可以繼承爵位，這事還是我回京城之後才察覺的。她之前以為我打定主意當出家人了，沒想到我會回京城。”
秋雲熹詫異道：“那麼當年世子妃小產也是靖王妃暗自操作的？那……我在鬆濤苑發現的菊花裏麵的麝香也是靖王妃派人放的。”
蘇仁豪得意道：“是，那女人想給我嫂子用藥，又怕用絕孕的會讓人察覺，就經常在我嫂子用的香料器物下手，整個王府除了她還能有誰如此狠毒。”
秋雲熹沉默了片刻，伸手拍拍他肩膀，蕭景瀾一時有些僵硬，轉眸看她。
她眸光澄澈，帶著能救贖他的純淨：“仁豪，不要一直心中滿是仇恨，仇恨隻能帶來無窮無盡的痛苦，折磨著你不得安生。”
她輕輕握住他的手，希望用自己的溫暖驅趕他心裏的陰霾。“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隻要是你認為正確的，我都會支持你。”
秋雲熹心裏很清楚，讓蘇仁豪放下仇恨是不可能的。殺母害兄之仇如此沉重，豈能說放就放，況且她知道蘇仁豪是個說到就要做到的人。她也沒有那麼多的同情心泛濫，如果換成是她，她也一定會報仇。
蘇仁豪溫暖地笑笑，“謝謝你，雲熹。你知道為什麼父王很寵愛玉側妃嗎？”
秋雲熹轉眸一想，“是因為你去世的娘親嗎？”
“你真聰明。”蘇仁豪頓了頓，繼續說，“玉側妃和雲側妃以及湘側妃都是我父王親自選的側妃，他們身上都有我娘親的影子。當初父王跟張雅怡成親三年後，有一次父王從皇宮回來時，無意間看見路過的玉側妃，發現玉側妃的容貌跟我娘親有五分相似，回府後想了許久，就向皇上請求將玉側妃嫁給他。
“皇上答應了。畢竟那個時候張雅怡跟我父王也不是什麼新婚燕爾，況且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況且我父王還是親王，張雅怡為了保持她賢妻的形象就答應了。
我父王跟我娘親情深愛篤，就算我娘親死去多年父王依然沒有將娘親忘記。三個姨娘都有我娘的影子在裏麵。玉側妃容貌有五分像我娘，湘側妃的氣質有四分像我娘，雲側妃的脾性有三分像我娘。後來這件事讓張雅怡知道了，所以她就想方設法讓三個姨娘生不出孩子。
可是，我父王對幾位姨娘也很寵愛，如果一個都不能生育就太可疑了。所以那個毒婦如果知道姨娘懷的是男胎就想方設法把他們打掉，如果是女兒就罷了。這也是為什麼三位姨娘沒有兒子的原因。”
“原來如此，其實之前我就有些疑慮，父王對玉側妃十分寵愛，可玉側妃卻沒有兒子隻有兩個女兒，後來從其他丫鬟口中得知，三位側妃的兒子都接二連三的因為意外而滑胎。現在看來這些情況都能得到答案了。那……這些事靖王是不知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