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哪個女人見到他的容貌不是神魂顛倒的、嬌羞無限的,怎麼會像她這樣一臉不耐煩,外加威脅的。
可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想接近她,他就越不想放手。
秋雲熹察覺他手臂鬆了,立刻從他懷裏掙脫,抱著被躲進床內側:“你快走吧。”
蘇仁豪哼了一聲,嘀咕一聲,“還真是個沒良心的女人。”
嘴角揚起一道不明的光芒,他從雕花窗子鑽了出去,回眸望著房間,哼了一聲,幾個起落不見人影了。
秋雲熹無奈地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倒了杯茶喝。
這個男人太複雜了。她直覺他背後一定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靖王府的事情也是一趟渾水,她真的不想摻和進去。
可是……現在她的好二嬸要把她許給瑞安侯世子,這個婚姻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她……除了嫁給蘇仁豪之外,恐怕就沒有能夠擺脫瑞安侯世子的方法了嗎?
剛要回床上躺下,忽然感覺到身下有什麼東西,起身一看,竟然是一個小巧玲瓏的玉鎖。
秋雲熹拿起那玉鎖看著,拿在手中有種自然的溫熱感覺,玉質潔白細膩,清透潤澤。
她似笑非笑:“玉鎖,他想鎖什麼,鎖我的心?”
若是一把鎖就能鎖住人心,那這人間也不會有那麼許多的爭執和矛盾了。秋雲熹搖搖頭,將那玉鎖收了起來。沒想到他臨走前還耍了這麼一招。
喜歡她?他說的是真的假的?
秋雲熹在床上翻了個身,胡思亂想著,迷迷糊糊睡著了。
等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一早春桃就跟巧兒嘀咕著:“奇怪,昨晚我睡得死沉死沉的,一夜都沒醒,綠綺姐說她夜裏聽見小姐讀書,哎呀,我是不是耽擱伺候小姐了?”
秋雲熹聽到她們說話,笑道:“沒事,我隻是起來一下,又睡了。”
春桃滿臉愧色:“是奴婢失職了,還請小姐責罰。”
秋雲熹當然不可能責罰她,畢竟昨晚的事也不是她的錯,還不是那個無聊的蘇仁豪幹的好事?
“不必了,你以後好好做事不就行了。”
巧兒趕緊扯了扯她袖子,春桃連忙跪下道謝。
秋雲熹坐在梳妝台前,任綠綺挽了個簡單的纂兒,插根了碧玉鑲珍珠的簪子,海棠絹花,墜了個珍珠挑心滴翠在額間。身上穿的家常慣穿的櫻紅撒花如意紋的廣袖衫,藕荷色挑線裙子。
在桌前坐下,瞧見上麵擺著一碗瘦肉粥,一碟五香鵪鶉蛋,一碟香油拌的豆幹,又幾個水晶包子。
用完早飯就跟往常一樣向祖母和二夫人請安去了。
走在路上,她一直在想著昨晚跟蘇仁豪所說的話。
她的心裏也是十分不踏實,蘇仁豪昨晚說要向靖王求親,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靖王不知道會不會答應。
奇怪?她居然會期待他來提親。難道……她喜歡上他了?
秋雲熹急忙搖搖頭,把這樣荒唐的想法撇開,靜下心神,往前方走去。
現在什麼事情也沒有,不能老是想著那些有的沒的。如果蘇仁豪求親不成,自己還得另想辦法。
而在另一邊靖王府內,蘇仁豪果真一大早就去找靖王去了。
“什麼,你說你想娶永寧侯府的二小姐?”靖王府的書房裏,靖王一臉詫異地看著麵前的蘇仁豪:“你怎麼會想要娶她?”
蘇仁豪一臉認真:“其實是兒子之前在百花節的宴會上見過她,一見傾心。所以想請父王答應,兒子想盡快去侯府提親。”
靖王皺眉,聽到他這番話更是有些無奈。
雖說兒子喜歡那女子,若是別的時候他可能還會答應,既然兒子喜歡那結親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現在——
“這事以後再說吧。”
蘇仁豪臉色微變:“爹,為什麼,難道你是嫌棄她的身份嗎?”
靖王搖了搖頭:“你不懂,這裏麵有些事,你最好不要摻和進去。”
蕭景瀾咬牙,猛然跪倒在靖王麵前:“爹,仁豪自幼喪母,一出生,娘她就去了。小的時候又身體不好,離開家多年去了武當山,這些年哪怕吃再多的苦我也從來沒有抱怨過,可是如今,我隻是想向爹你請求這一件事。我很少求您,難道兒子此生最想要達成的願望,爹也不能滿足我嗎?”
靖王一僵,臉上帶了絲追憶和沉痛之色,想起早逝的發妻,幼年吃了不少苦的兒子,心中也是難受,歎了口氣。
“你起來吧,不是爹不答應你,也不是看不上那個女子。”
蕭景瀾卻執意跪在地上:“若爹不說理由,兒子便不起來。”
靖王瞪了他一眼:“還跟你老子強起來了,你這脾氣是隨了誰啊?”
瞧著二兒子那跟發妻相似的臉龐,靖王是如何也罵不起來的,隻覺得心中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