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自己到昆明單位實習後就留在這裏工作結婚,已經有兩年多沒回過老家了。他的父母家人從來沒來過昆明,平時會寫信或偶爾打電話互通消息。
張小妹和李傑結婚四年多,小妹婚後有過一次流產,後來吃了很多藥物終於懷上了這胎。李傑很興奮要做爸爸了,省吃儉用地存錢。平時他去附近一個五金維修店打工,他說可以有外快,一個月多賺幾百元錢總好的。
以後的家庭生活中李傑和我兩個外來者有點同病相憐,一個如此剽悍的老太太,一個與眾不同的伴侶。十來年的相處讓我們會彼此幫助和體諒,也會為對方調和矛盾。總歸來說李傑很淳樸也很聰慧,性格很開朗。
後來我在千裏之外接到電話,話筒那頭的人告訴我李傑上吊自殺了,當時簡直讓我無法相信,這些都是後話。
大姐是長直發,手掌小巧手型很漂亮,眉毛眼線紋過了,皮膚和我有些象是可可色。比較後仔細一看張小妹也紋過眼線、眉毛、唇線,她們姐妹都很愛美。
大姑子搽著暗紅的指甲油,暗紅色唇膏很協調,聲音很脆亮。話還沒說就先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很快就把家裏氛圍搞得很熱鬧。
仔細看她左手中指無名指帶著兩個金戒指,手腕上有一串暗紅的石榴石手鏈。大姐經常一邊說話一邊翹起蘭花指看看自己手。小妹短發清清爽爽,耳朵上戴兩隻圓形的金耳環,手上左手無名指帶著一個花型金戒指。
大姐叫張建軍為小軍,叫我鳳凰,老爺子很高興讓老太太去多買點菜回來,一桌豐盛的飯菜下有說有笑地泛著溫馨。
因為姐夫在大企業工作,他的工種得值夜班,隻能再次遺憾沒有見到,還有雪花也沒見到了。
吃完飯老太太和老爺子下樓去散步了,張建軍和李傑被劉叔叔叫去幫忙,大姐和小妹姐倆久未重逢,就掩了門在老太太房間坐著說悄悄話。
洗好碗筷後我解下了圍裙,對她們兩個人說了一聲就進了洗手間洗澡。
這幾天再沒遇到什麼糟心的事情了,我想這樣過日子也未嚐不好。就把頭抬起迎著花灑,晶瑩的水花熱氣騰騰,淋了一身渾身通泰了。
穿著居家服擦著頭發,想起吹風機老太太中午放到她房間忘記拿了,正打算推門進去時聽到小妹的聲音:“老太太夠賊精了,那麼細的金項鏈也好意思拿給鳳凰,還弄個舊戒指,哪有這樣當婆婆的。她就是不想我哥去花錢,不讓他們小兩口買家具。老太太還總明著暗著欺負鳳凰年齡小不懂人情世故......”
好氣,我真的好氣啊,家裏的老太太到底有多少心眼啊?
大姐接上了:“唉,你也別說老太太了,她就這樣的脾氣,就是見不得誰比她好。小軍是和鳳凰領證了,我看小軍十有八九是圖鳳凰年輕漂亮,男人麼都喜歡弄個花瓶回來擺設。他對程紅......”
我不想再聽下去了,回到房間關上了房門,用幹毛巾把頭發擦一擦。打開錄音機聽一曲張國榮的《風繼續吹》,十分複雜地把自己心情寫在日記本上:大姐說,我隻是一個花瓶......
那一晚我沒有再出房間,那一晚我背對著張建軍睡著了。
爸媽來了,大包小包帶著一些土特產給親家母親家公。爸爸用筆記本和老爺子交流,老爺子說看爸媽身體都很健康,還豎起大拇指表揚爸爸的字寫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