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接下來會怎麼樣？就見一位穿深灰夾克衫的三十歲左右男子，瘦高個有兩撇小胡子站在距離女子兩米左右的位置，凝視著對方唱起歌曲，開頭也是阿妹、阿哥等字眼和女子的歌詞相呼應。
有個別的人鼓掌，有個別的人笑著交頭接耳，紅衣女子繼續下一曲。女子唱完第二曲後那位瘦高男子毫不怯懦地繼續唱，越唱越流利，越來越感覺他唱得流暢。歌詞方言太重，我不太聽得明白，看他們的意思應該是兩個人正通過歌聲在了解情況。
周邊有幾個年輕男子可能是男子家鄉人，一起鼓掌叫好，紅衣女子越來越來越羞澀，開始偶爾害羞地低下頭，而瘦高男子熱情很高漲。突然歌聲嘎然而止了，我眼睜睜看著紅衣女子和瘦高男子相伴而行離去了。
啊，這是什麼情況啊？好上了？就這樣一通對歌兩個人好上了？
好稀奇啊，真直截了當，雲南這個多民族地區就是不同啊。心情變得輕鬆，我趕緊回家，看到張小妹在，一把接過外甥哄著逗著，一邊不忘拉著她訴說剛才的情形。
婆婆插話了：“這有什麼啊？你爸的三哥，就是你們三大爹是個瘸子愛喝酒，可他就是有一副好嗓子，年輕時候喜歡他的姑娘不要太多了哦。
三大爹現在七十來歲的人了，偶爾還能唱唱山歌，喝酒後那是張口就來啊。
阿老俵阿老俵，你要來的咯......
阿表妹阿表妹，你要來的咯......”
說著婆婆就來了一段，我和小妹忍不住笑出聲。
“媽，你也會唱山歌啊？”好奇地問老太太。
“我哪會啊？你爸和你三大爹親兄弟呢，我跟你爸都幾十年了，聽得多了就記住了這兩段會哼哼。”
原來如此啊，不過婆婆唱起山歌一點不扭捏，還挺有意思的。
老爺子訂閱了《春城晚報》，每天傍晚他下完象棋回來就帶著兩瓶酸奶，胳膊下還夾著一份報紙回來。我們兩人都會認真看完晚報，看完後一個大鐵夾子夾得整齊放沙發靠背上。數量多了以後老爺子會卷起來放到他床尾一摞摞疊好。
我把最近半個月的晚報都找出來，一一查找招聘信息，拿筆圈出兩則廣告打算去應聘。一個是山水尋呼台做尋呼小姐，麵試地點在北站附近；另一個是政府投資的茶花大酒店，招聘崗位很多，地點是小廣場附近，我們家走過去大概十分鍾路程。
尋呼小姐的要求是：身體健康，品貌端莊，高中以上文憑。
茶花大酒店的要求是：身體健康，品貌端莊，大中專以上，女性158以上身高，男性170以上身高，兩年以上工作經驗最佳。
我想自己職高畢業，普通話還不錯就先去應聘一下尋呼小姐，對茶花大酒店則毫無信心。
第二天一早我就興匆匆騎著小單車，裝著報紙帶著身份證、暫住證、畢業證書和僅剩的五十元錢去了。
騎出微汗來，大概四十分鍾後我到了北站附近找到了山水尋呼台。“山水尋呼台”幾個黃色的廣告字貼在門口，我把包裏的小鏡子掏出來看看自己的儀容，麵帶微笑上樓了。
剛走進去就一陣熱浪迎來，眼前好多人啊。招聘二十位尋呼小姐，最後來了近兩百位應聘者，工作人員後來隻有排隊給編號，統一發了空白履曆表後依序進入辦公室麵試。
以為自己已經來得比較早了，結果一排都到第一百一十五位了。前麵一個小姑娘看起來很高挑年輕，打扮時尚口紅豔麗正吹著泡泡糖。
後麵那位姑娘有點國字臉，紮著一束低馬尾，燙了頭發，有點點淡妝膚色微黃看不出年齡。
等候的時間比較久，我和國字臉姑娘閑聊起來，得知她二十六歲了，爸媽是支邊青年，全家回昆明的時間不長，她從小在新疆長大就住在北市區。
得知我是浙江人嫁在昆明，她驚呼我好年輕啊，兩個人填好的履曆表都交到了辦公室。站在有些小吵鬧的外間開始聊得不亦樂乎，我知道了她叫葛紅霞，她知道我叫程鳳凰。
“115號，程鳳凰。”到我了。
走進辦公室，裏麵很簡單的兩張辦工作上放了很多履曆表。對麵一個短發女子，看著是二十多歲，她一臉嚴肅掃過我的履曆表，遞過一篇文章示意我用普通話讀一遍。
靠門坐著另一位比較優雅的男子，他們認真聽著我讀字的過程。女子突然停下來說：“你跟我念一遍——山水010”，我念了一邊“山水010”，女子說：“聽我的音調再來一邊山水010”。
心裏咯噔一下，連忙跟隨女子的音調再念了一邊：“山水010”，男子接過履曆表上麵做了一個記號，讓我交出兩張一寸的證照相片。
“116號，葛紅霞。”男子示意我已經完成麵試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