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聽說笑不露齒。
我在北京玩那會總露出笑容擺拍,豔豔每次都會說我露著牙齒傻笑。現在酒店專門有微笑培訓,笑的時候得露出八顆牙齒,右手中指食指並攏為笑起時候上下唇之間的寬度。每天對著鏡子把訓練,無法掌握好上下唇寬度,一次一次把雙指並攏放入口中找感覺,從小到大養成的傻笑慢慢成了標準化的微笑。
也許是從小生活在農村,我比一些在城市裏長大的同事多了份質樸,發自內心的笑容很接地氣,顛覆了以往副樓辦公區域女性一派高高在上的形象。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沒有多久我就上上下下打成了一片,謙和、敬業、認真負責的態度贏得了大家一致好評。自己沒什麼特別感覺,在員工食堂吃飯的時候一些公衛阿姨也會和我來同桌,偶爾聊幾句,她們偷偷說很喜歡我。
開心之餘我很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那麼多好同事,在家時間不多,不用擔心老太太不高興了。
中午林小彬經常來副總辦約我一起去員工食堂,劉總偶遇了幾次後,她會問林小彬一些客房部的問題。林小彬這裏的資料和早會上肯定是有一定差異化,在彭經理看來自己的主管成了臥底,下意識越來越排擠他,林小彬偶爾也會上眼藥,在旁人眼裏林小彬就成了劉總派係的了。
我和駱冰兩人意見高度一致,我們是來這裏賺錢的,什麼派係不派係不關我們事情,但其他人不會這樣認為,我們就是劉總的嫡係親信。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會有爭鬥,職場上身不由己的事情何其多。
酒店要在聖誕節前開荒試營業,大會小會各部門嚴陣以待。加班加點、各種檢查、培訓、大會小會頻繁,我看著眼前還一片狼藉的酒店,真擔心能否如期開荒試營業。
辦公室裏客人來訪日漸增多,三位老總很少在。對於來訪的相關業務單位,戴維越來越嫌煩,有一天他直接說:“小程,這些人再來找我,你把資料收好,自己看著比較一下挑選好,每項留下五家備用,等程主任要的時候你送去就好。”
承製酒店製服的服裝公司、做霓虹燈的廣告公司、清洗玻璃外牆的清洗公司、苗木花卉公司等,除了會議、檢查、采購和申領、維修、電話等工作外,我每天和這些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接觸多了以後,我很快從一無所知的小白變為可以和專業對口的單位營銷人員侃侃而談。從方案到報價以及選公司我一個人就完成了,看小秘書把這些前期工作做得井井有條,戴維和馬克樂了,順便把更多雜事扔給我。
高層不多的幾位人員知道,茶花大酒店的土建、裝修規模遠遠超出了初期預算,酒店從辦事處改為星級酒店,董事長、總經理跑上跑下忙碌資金,戴維馬克兩人忙碌基礎設施檢查、培訓員工環節。
午餐時他們兩個人經常帶著我和駱冰一起去附近餐廳吃一頓,駱冰說我們兩人是蹭飯的,最近等忙完員工食堂都下班了。
兩位副總的薪水還沒有正式轉正,他們試用期底薪我知道是六千元,還有其它福利。那我們隨便吃吧,我反正吃不了多少。我們四個人都喜歡吃餃子,不同的是戴維隻吃素餃子,駱冰、馬克和我無肉不歡。
明白董事長辦公室為什麼那麼保密,很多結算工程款、采購款都需要程主任拍板後簽字,當初能夠承建茶花大酒店業務都是上麵有人有關係的,沒有錢還得結賬可想而知多心煩,還有各種關係戶要來攬業務的,總之不勝其煩。
找不到程主任就找劉總,劉總基本上見不到人影,於是我們辦公室成了各位催款的老板聚集地,經常由我接待他們。從生麵孔到熟麵孔,從熟麵孔到了朋友、慢慢變成老朋友水到渠成。
華大哥、趙大哥就是水電這塊的承建商,他們都是來自虹口市,投資我們酒店的政府所在地。趙大哥皮膚微黑,頭發天然卷發際線偏高,有謝頂的跡象,笑得如同彌勒佛;華大哥一頭濃密黑發,愛抽煙牙齒上有不太明顯煙漬,嗓門特別大。
他們兩個人無論誰出現在我們辦公區域,都會有個別經理過來我辦公室寒暄幾句,大部分時候這兩個人都在一起。無論哪位老總在對他們都特別客氣,華大哥趙大哥很隨和。
第一次到辦公室的時候,我按照慣例拉了椅子站起來:“請問您兩位有什麼事情嗎?”
“找你們劉總。”黑皮膚的趙大哥胳肢窩下夾著一個黑色公文包,華大哥雙手插褲袋裏是一路蕩進來的。
“我們劉總不在,今天不一定回來,我是秘書小程,請問有什麼事情需要我轉告嗎?”
“那孟副總牛副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