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疼痛的我狼狽不堪地進入酒店大門,幸好休息處沙發那邊沒人,隻有程主任正襟危坐。
惶惶不安的我走進大堂,適合的室溫下聽著輕柔的背景音樂,心情漸漸趨於平靜下來了。進酒店大門前,已經認真拍過全身上下的灰層和張建軍留下的腳印,抬頭挺胸走進程主任身邊。
眼前的男人有一雙睿智的眼睛,儒雅的外表下有雷厲風行的手段。示意我坐在對麵沙發上,不想找理由欺騙眼前這位大Boss,我主動吭聲了:
“主任,謝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信任和幫助,我很幸運能夠遇到。隻是我得辭職回家鄉了,很抱歉我辜負了您的信任。”
說完,我等著對麵的男人說話。
盡管我已經搭理過自己,眼前的男人依舊看得出來我的狼狽不堪。稍微認真點再看,眼前的我眼圈還是泛著紅,眼底還有一汪水色,明顯是哭泣後的模樣。
“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在我看了會微微低頭的當頭,耳邊傳來了特別溫和的聲音。
再次抬頭,看著眼前這位聰慧的男人是一個明銳的政客,我的掩飾無所遁形。
“小程,慢慢說吧,遇到什麼難處你先說出來,看看我能否幫到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遇到困難是難免的,不用著急慢慢說。”
第一次聽到程主任那麼和悅的聲音,看著他那幾分神似大伯的臉,盡管年輕了許多我依舊紅了眼眶,大滴大滴的淚珠滾落下來。
“沒什麼其它的事情,就是打算離婚了,分開了就回浙江去。隻是才回來工作時間不長,我又要離開,蠻對不起您的信任,不想再做逃兵。”
說完,我也就踏實了,扯出一絲微笑習慣性看著他。
“夫妻吵架是正常的,好好溝通也就好了,生氣的時候不要輕易做決定,有什麼好好說。”程主任一副語重心長。
我何嚐不知道婚姻不是一帆風順的,夫妻吵架拌嘴也會有的,隻是我這是吵架嗎?我是莫名其妙被虐打,打了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什麼話都沒說,眼淚又大滴大滴掉下來了。
看著這位中年男子,我莫名地心安。這是一位值得我尊敬地長者,他正等著我的下文:
“我們沒有吵架,我被老公莫名其妙打了一頓,就在回家路上,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被打。這不是第一次了......”
憋得難受,隻想痛痛快快傾訴出來,我已經把眼淚擦幹不再哭泣。
在程主任循循誘導之下,我一股腦兒把想說的話說完,程主任常年不變的神色禁不住動容了。同事那邊端來了茶水,我一口也沒喝,說得痛快了,自己心裏又幾分茫然。
“小程,以前看小張偶爾來接送也是個不錯的樣子,聽你這樣說來是委屈的。你別害怕,現在你還是打算回浙江嗎?”
是啊,回家才有歸屬感和安全感,我點點頭,不回去留在昆明繼續被糾纏又被打怎麼辦?這次和以前相比是變本加厲失控。
“先別著急,先在酒店住下吧,不想回去家裏那就不回去了。放心吧,他不敢衝進酒店來打你,有同事有保安,有困難還有我呢。
你也累了,等你休息好了有什麼再說吧。身上的傷要不去醫院看看?”
我下意識的把手縮了過來,手臂上露出一點傷痕幸好長袖遮著。
程主任招手讓接待領班過來,我連忙搖頭說:“不用看了,不要緊。”
好不堪啊!
程主任盯著我露在衣袖外隱約可見的傷微微皺了皺眉頭,對站在他身側的領班說:“和曹經理說今後幾天小程的班調整為休息,一會開個單間把鑰匙拿來給我。”
看到平時笑容可掬乖巧的我遭遇驚恐後故作鎮定的樣子,程主任唏噓不已,頓時也激起了他內心的保護欲。
當時隻想著別再次做不辭而別的逃兵,不能讓程主任感覺自己找了個無情無義的員工回來,我才腦海裏立馬想著和他電話裏辭職。
隻是沒想到驚慌失措之下無所依靠的自己就這樣被眼前萍水相逢的這位上司納入了自己保護的範圍,一直到後來。
憨人有福,我就是這樣的一個典型。
心裏一直很擔心張建軍到茶花大酒店來鬧騰,惶恐不安的心情在程主任風輕雲淡的氣勢下得到了安撫。
接過程主任遞給我的房卡,從這一刻開始我對他有了發自內心的感恩之心。
上了16樓打開房間門傻眼了,這是一間圓形大床蜜月房,幾百一夜的房價讓我再次紅了眼圈。什麼都不想了,身體很疲憊感覺被掏空了,洗漱後沉沉睡去。
半夜噩夢驚醒了,夢見了張建軍,睜開眼陌生的環境,房間燈亮著回憶起晚飯後的情形,悲從中來眼淚一串串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