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美國能培育出喬布斯?
這是最近幾年國內經常議論的話題。尤其是2011年喬布斯去世之後,大家在緬懷之餘,也在思考:為什麼中國出不了喬布斯?
按照著名的史學家、文學評論家法國人丹納的理論,一個天才的誕生絕不是孤立的現象,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奇跡、從別個星球上來的隕石”,在莎士比亞周圍,會發現十餘個優秀的劇作家。而放在更廣闊的背景下看,一個天才本身還包含在一個更廣大的總體之內,正是他所身處的社會的風俗習慣與時代精神培育了他。
丹納說:“在傳到我們耳邊來的響亮的聲音之下,還能辨別出普通大眾的複雜而無窮無盡的歌聲,像一大片低沉的嗡嗡聲一樣,在藝術家四周齊聲合唱。隻因為有了這一片和聲,藝術家才成其為偉大。”
美國孩子快樂、自信、陽光,與中國孩子相比,似乎在創造力和想象力上更勝一籌。按照丹納的理論和思路,正是美國的風俗習慣與時代精神培育了喬布斯以及像喬布斯那樣的孩子。而創造力和想象力的形成與塑造最重要的是在兒童時期。也許我們應該深入這塊土壤,看看一個典型的中產階級家庭是如何進行早期教育的,看看美國孩子的家長、學校和社區是如何參與他(她)們的早期教育的。
這本書,就是以這樣的視角進行撰寫的。
2009年的金秋,剛從國內一所知名師範大學畢業的我申請到了美國麻薩諸塞州波士頓市的一所學校,繼續攻讀心理學碩士。為了更好地了解美國文化和美國家庭的兒童教育,我通過學校的資助計劃找到了懷特一家(the White)——我的寄宿家庭。從來到美國的第一天起,我就是這個家“最大的女兒”了。
兩年多中,我一邊在美國學習最前沿的兒童早期教育的理論和經驗;一邊零距離地觀察著美國的中產家庭是如何進行早期兒童教育的。整整兩年的學習生活中,我記錄下了那些感動過我的瞬間和引發我思考的細節,再附上自己在美國學習的心得體會、美國教育學家們的觀點和分析,寫成了一本厚厚的筆記。我給這一本筆記取了一個很戲謔的名字——“保姆日記(A Baby-Sitter Journal)”。本書正來源於我筆記中的精華。
如果可以從我所關注的兒童早期教育的角度找尋開篇問題——為什麼美國能培育出喬布斯——的答案,我想懷特一家的育兒故事給了我最簡單、最直接的答案:
美國的兒童早期教育更加尊重孩子與生俱來的個性,而不是時時刻刻地在比較自己的孩子和鄰居家、同事家的孩子有什麼不足;
美國的兒童早期教育更加看重父母在親子交互的過程中扮演的重要角色,而不是全家齊上陣、“六一式”的寵愛;
美國的兒童早期教育更加以家庭、幼兒園、社區等多個生活重點為中心,而不是單純地注重孩子在幼兒園學了些什麼。
當然,喬布斯在美國同樣是一個神話,同樣是許多孩子心目中的偶像。還是個孩子的喬布斯就顯得非常與眾不同,他的父母也是如此的“標新立異”——不去強求輟學的他重新回到課堂完成那些他根本沒有興趣的課程,而是鼓勵他在車庫裏自己動手創新。
美國的家長很習慣結合孩子的表現,每天思考一個關於孩子成長的問題:父母會幫助孩子樹立一個偶像;會告訴孩子每天刷牙的時候,對著鏡子微笑,並且帶著這樣的微笑開始一天的生活;會在給孩子自由和空間的同時,告訴他們還要承擔責任和壓力;會很認真地對孩子說“你已經很棒了,不需要再過多地表現自己”;會專門製作一個陳列櫃,用來展示孩子所有的手工作品,無論這些作品看起來有多麼粗糙;會主動出擊,整合和利用孩子身邊的教育資源,比如定期聯絡幼兒園、參加專業谘詢以及社區活動……
這些都是我從懷特一家那裏“偷師”來的育兒秘籍——是我從美國研究生課堂以外看到的、最為真實的美國家庭教育。之所以美國的家長會有如此先進的育兒理念,不僅因為美國是現代科學心理學和兒童心理學的發源地以及科研中心——世界各地的學生對此趨之若鶩,更重要的是這些研究成果在民眾中、在社會上得到了廣泛的普及和傳播。我想,這些或多或少回答了開篇的那個疑問。因為這裏有這樣一種土壤,滋養著每一個孩子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