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謝良媛揚揚手,待青荷附耳過來,方悄語道:“青荷,你現在馬上去睡,等夜裏戌時左右起身,幫我盯著夏淩惜,看她……”
青荷雖然疑惑不解,但還是一一記下,時不時詳問一句。
青荷離去後,謝良媛仰麵躺著,嘴角殘餘地笑始終不落!
今夜於很多人都是不尋常的夜晚,鍾夫人回寢房後,馬上將身上的玉飾脫了個幹淨,還吩咐內寢的丫環婆子把房間四處的,凡沾了些許玉的東西,全搬到別處,連床頭上嵌的一塊白玉也沒放過,讓一個婆子拿把剪子生生地摳了下來。
蔡氏心時雖慌,但到入夜時,隻叫了兩個丫環陪寢,命她們不必熄燈,便睡下了。
入夜,已過三更,夏淩惜蜷在床裏,後背靠著丫環珞明,感受她穩穩的呼吸之聲,她自已卻毫無睡意。
時不時地把手伸出被子,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鐲子……沒有瑩光!
閉了眼,不停告訴自已,睡吧,沒事,別被自已給嚇著。可腦子裏卻控不住地想……難道是因為案台上處留了盞燈的原因?
她……在哪呢?會就躺在她的身邊麼?或是……站在床頭,看著她?
她撫住心口,那裏怦怦亂跳!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今日從謝老夫人房裏出來時,夏淩惜就呆坐在寢房裏,一會拿著綢布把鐲子纏上,一會在腕部抹些油,把鐲子摘下,左看右看,看不出什麼異樣。
入夜,寢房裏燈火通明,她坐了一天,腰部又酸又疼,想接著熬到天亮,可想想,今晚熬過了,明晚呢?總不能以後都晝伏夜出?
無轍,隻能喚丫環帶個口訊給夏淩月,讓她過來陪過夜。
不到半盞茶時,丫環回話,說是夏淩月今晚人不舒服,早早就睡下了。
夏淩惜心知她那是推托,如今,知情的恐怕個個當她是瘟神,不敢接近她半步。
挑燈與丫環珞明刺繡到三更,再也熬不住,便令她今晚陪寢。
別的人,她也不敢喚到寢房裏,她怕……怕自已惡夢時,忍不住會叫出來!
窗外的風掠動窗紗,夜色中抖動如幽靈,她猛地將被子掀過了頭,在被窩裏急急喘息!
不——她不能這樣下去,縮頭伸頭橫豎是一刀,索性睜眼看個清楚。
她推了一下身邊的珞明,“起來!”
珞明“啊”地一聲驚跳起來,嚇得夏淩惜一顆心差點從胸腔裏蹦出來,怒氣頓生,一巴掌蓋了過去,“你半夜三更喳喳呼呼什麼,快去過去,把燈給熄了。”
珞明委屈,也不敢說什麼,掀了被子,趿著鞋就過去把燈吹滅。
寢房裏瞬時暗了下來,夏淩惜一隻手不自覺地按住了手腕上的玉鐲。
待珞明上了床,她方忍著痛,生生把鐲子從手腕上脫下,拿在手上,瞄了一眼,咬了咬牙,顫著聲道:“珞明,把厚窗簾也拉上,外頭的月色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