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必需得跟我們隔離,萬一傳染給孩子,那怎麼得了……”
謝老夫人輕咳一聲,示意眾人不要出言打擾,厚重的眼瞼後折射出一絲帶著考究的審勢,靜靜地看著桌席邊不停瑟抖的身影。
在她的眼裏,這個孫媳婦精明能幹,卻鋒芒太過。
夏淩惜嫁入謝家三年,在外人眼裏活得光鮮亮麗,如魚得水。不僅擁有丈夫的寵愛,公公欣賞,還與婆婆鍾雯秋相處融洽,配合默契。
尤其是,這一年,夏淩惜對謝家生意上的助漲,讓大房在謝府中地位漸升,最終使鍾雯秋得以名正言順的掌握謝家內宅大權。
多少人由此誇獎鍾雯秋挑了個好兒媳,而鍾雯秋在外人麵前,也從不吝於言辭。
可謝老夫人早就窺出,夏淩惜根本不是安於深宅內院的女子,她不在乎謝宅內府大權,她想要的是參與謝家的經營。
謝老夫人甚至相信,不出十年,這個孫媳婦會代她的公公謝晉河,成為謝家掌柁人。
對於這個預知,謝老夫人自然無法認同,所以,她三番幾次暗中提醒孫子謝卿書,對自家的媳婦可以疼,但不可縱!
夏淩惜就是再能幹,也隻能做一個輔助丈夫的妻子,而不是象鍾亞芙一樣,走出夫家,另設門戶。
在她心底,女人再強,還是安份居於後院更妥當。
可骨子裏,謝老夫人是欣賞這樣的女子,如果她是自已的孫子,她必全力裁培。
可今日的夏淩惜讓她有些錯愕,舉止失措、遇事太過慌張,完全失去平日鎮定自若。
諾大空曠之地,此時,無聲無息,眾人看著站在桌席旁的,闔著雙眼,一動不動的周玉蘇,雖然稍年輕的已顯出不耐,但謝老夫人不開口,無人敢輕易質聲。
一盞茶時後,周玉蘇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漸漸透出一絲陰狂,終於輕笑出聲,轉身,朝著謝老夫人福身,斬釘截鐵道:“祖母,今晚夜宴,孫媳婦隻吃過五樣東西,鹿胎、醬牛肉、桂圓,豆腐燉幹貝,爆炒蝦仁。這幾種菜中,確實沒有籮卜。但孫媳婦確確實實是因為誤食了籮卜才致如此,所以,孫媳婦想大膽推斷一句,希望祖母不要見怪。”
一旁看得發悶的謝良媛,終於偷偷地噓了口氣,方才,她著實有些替周玉蘇焦急,若是連這點都想不到,那這遊戲玩起來還真沒勁!
謝老夫人頷首道:“你隻管直言,隻要屬實,祖母替你作主。”
周玉蘇款款一拜,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媳婦懷疑,那野山參是用籮卜為材質做出的假山參!”
東越野山參價值連城,在西淩,也不乏有不法份子,用籮卜來造假。
所以,周玉蘇如此質疑也是合情合理。
孫廚子臉色一變,剛想開口,謝老夫人揚示示意他噤聲,含笑搖首,市麵上買的野山參她不敢保證,可謝家拿到手的野山參,根本不可能滲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