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鍾亞芙能走末夫人末雨離的關係,倒不失為一條捷徑。
在東越朝野,許是你可以不知道皇後,不知道貴妃是哪具名門世家的女子,但絕對知道末雨離這個名字,盡管從不曾有人看過她的容貌。
因為,南宮醉墨在位數年,除了在金鑾殿,無論在哪個場合,這個女子都會戴著麵紗伴在君王之側。
沒人知道末夫人的身世,隻知道她孩童時就伴在當時還是東越離王的南宮醉墨身邊。
“末夫人知道我來自西淩,連一句含糊推托之辭的話也沒有。隔了兩年,我有事去東越,謝家的人突然托我帶了些糕點贈她,當時謝家含糊其辭,隻說如果有機會見到末夫人,把糕給她吃,比送什麼禮都合她的心意。果然,末夫人吃了後,便落了淚,說與宮裏頭做的味道就是不同,象她娘親手做出的味道一樣。我當時很吃驚,問她是哪裏人,她說她是西淩揚州人,是謝家的小女兒。”言辭間,鍾亞芙不知覺綻開笑容,不無婉歎:“阿染,你不知道,和她接觸幾次後,我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宮庭之中居然會有那樣沒心機的女子,想想,就讓人無法置信,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當年夫君身邊的一個小妾,就讓她疲於應付,差點認命終老於後院之中,所幸,遇到了沈千染,讓她從宅門裏走出,踏上商途。
沈千染眼中流過一絲訝異的薄光,展顏一笑,“難怪她把謝良媛委托於你,原來是自家的侄女。”
鍾亞芙沉默片刻,道:“阿染,末夫人幫謝良媛,並非是因為自家兄長,而是謝良媛是末夫人的私生女,悄悄養在了謝家。這孩子與末夫人一樣,先天不足。良媛雖然被謝老夫人捧在手心裏養,可到底不同於末雨離,自幼是泡在野山參裏嬌養大,加上謝家的奴才手腳不幹淨,硬生生把她參材換了假山參,所以,我才迫不得已向你開口。”
謝良媛身世如此複雜,他日東皇南宮醉墨若知自已枕邊的女人在外頭偷養一個孩子,也不知會做出什麼樣驚人之舉。
鍾亞芙受托,擔心此事將來會渙及西淩朝局,所以,遲遲不肯向沈千染開口,直到昨晚謝家中秋夜宴被查出那樣的事,她擔心再磨蹭下去,搞不好謝良媛一條小命就沒了。
饒是蘭亭暗衛遍布天下,沈千染聽到這消息滿眼震驚,“末雨離不是三歲跟了東皇,她是如何有機會在東皇的眼皮底下做出此等離奇之事?”
“這是謝家大忌,恐怕知情的人極少。但謝良媛千真萬確是她的骨肉,這一點,謝老夫人為了表明態度,直接向我明言。”鍾亞芙神色憂慮,“這事我擱在心底很久,所以,我才思忖著收良媛為義女,它日,萬一將來此事蓋不住,東皇就不能以這個為借口與西淩交惡,挑起邊界爭端。”她與沈千染是手帕之交,為自家義女求請沈千染診治,東皇就是再挑刺,也拿不出正當的理由。
“自已看不住妻子,想為難一個孩子,還要拿旁人為借口。”沈千染驀然失笑,輕拍她的手道:“醫者父母心,何況,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治得了這女孩。如果東皇以此事來拿捏,我堂堂西淩還怕了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