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鍾氏眸光帶著彷惶落在周玉蘇的臉上,捕捉到的卻是周玉蘇嘴角一縷凝固的冷笑。
謝老夫人站起身,“老大,老三,這幾日你們先把手上的事放一放,守好宅門,除了府衙的人,其它任何人皆不允許進出謝府。”
謝晉河與謝晉元連聲應是。
曲終人散,劉氏送謝良媛回寢房後,安撫幾句,便回房歇息去了。
謝良媛今晚酉時就便早早寢,經此一役,精神有點興奮,完全無睡意,便吩咐青荷焚香,並用沈太後賞賜的玫玫精油給她按摩身子。
昏昏沉沉間,周舟如鬼魅出現在謝良媛的床榻邊時,青荷嚇得差點從床榻上滾下來,倒是謝良媛舒舒服服地眯著眼,慵懶開口,“你來啦,走路老是腳不沾地,小心嚇著人。青荷,去,弄些糕點,我與小舟泡壺茶聊聊天。”
周舟穿著下等婢子的服侍,在床沿邊坐下,用濕布淨了手後,掌心塗上精油,緩緩揉搓著謝良媛的後背,輕聲道:“茉兒守著,我過來瞧瞧,看看小姐有什麼吩咐。”
周舟和南宮茉是她向鄭中希直接點名要人,這一對江湖義結姐妹是雙緣拍賣行暗鏢,一身好功夫,保護雙緣拍賣行不被竊賊惦記。
青荷打量了周舟一眼後,感覺有些麵熟,卻一時想不起,恍惚地離去,在關上寢房門的一刹那,隱隱聽到謝良媛語帶輕笑:“周玉蘇挺而走險確實精彩,可她沒想到祖母會走這一步棋,恐怕鍾氏今夜要孤枕難眠了。”
周舟頷首:“那叫寶瓶的丫頭手臂被梁婆子抓傷,經不起盤查,鍾夫人這回自身難保。”在這風口浪尖之上,借鍾夫人十個膽,也不敢再殺人滅口。
而謝家宅門緊閉,寶瓶是插翅難飛。
青荷福至心靈般,突然記起,這少女就是今日六小姐從鬧市帶回來的落難女子,心中不解,足不出戶的六小姐怎麼會認識外麵的人。
少頃,謝良媛起身下地,在周舟的服侍下穿上衣裙,兩人走到茶幾邊,謝良嬡拿出一套白玉精瓷,放在紫砂盆中備著,抬首,指了指麵前的椅子示意周舟坐下,方慢條斯理道:“周玉蘇賭的就是祖母不會把內宅醜事抖出去,所以,她今晚以聲稱見了鬼受了驚嚇,圓了自已出醜的原因,可她沒想到,比起惡鬼纏身之說,祖母更注重的是謝家的聲譽。可憐的鍾氏,還傻不愣登地替周玉蘇喝彩。”
周舟有些不解,“夏家長孫媳聲名被她這一折騰已無法挽回,周玉蘇這樣做,等於把自已在謝家的路弄絕了,老夫人如果不容她,她將來還有立足之地?”
謝良媛思忖片刻,道:“周玉蘇敢下這樣的賭,我估摸著她自覺肚子裏的孩子可能保不住,所以,眼前這局勢發展,夏淩惜這長孫媳的身份對她已經用處不大,她心底必定盤算著在謝卿書回謝府前,弄個含羞自盡身亡,以她的易容術,隻要能弄個身高與夏淩惜相似的屍體,必會做得天衣無縫,刷時,讓謝家長孫媳死了都沒臉見謝家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