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口,濃重的血腥味差點讓謝老夫人一口氣接不上來。
倪嬤嬤將一應物品呈列在地上,當一團帶血的舊衣似乎包著什麼,放到地上時,根本不需要打開,鍾氏也自覺躲不過去了,乖乖地下了床,跪倒在謝老夫人麵前。
謝老夫人冷笑一聲,“怎麼,我老太婆還沒發問,你的腿就軟了,要招了?還真有膽呀,都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敢鬧出這樣的笑話,也不怕丟人,成天往外跑,想讓全城的人都知道謝家出了這樣的醜事麼?”
“啊?”鍾氏愣了一下,似乎沒聽明白,疑惑地抬頭,卻不知道該問什麼。
床榻上,周玉蘇已撐坐起來,腹下一陣陣發涼疼得她心裏空蕩蕩的,卻讓她清醒異常,她一下就聽懂了謝老夫人口中的嘲諷。
鍾氏這一陣天天為了她往外跑,大街小巷地找穩婆,沒事便好,但若被人起了疑心,隻要問一下車夫,就全然知情。
而今晚,孫大夫在鍾氏房裏整整呆了兩個半時辰,論誰聽到這消息,都會往邪處想。
而她,頂著夏淩惜不孕的聲名,自然誰也不會懷疑到她。
所以這黑鍋,如果不想大家一起死的話……周玉蘇陰冷一笑:鍾雯秋,你背定了!
身隨心動,周玉蘇迅速地下了床,擋在了鍾氏的身前,眸光驚乍中帶著鎮定瞥了一眼孫大夫,跪在了謝老夫人的跟前,“祖母,母親因為年紀大了,懷上時,怕胎息不穩,所以,也不敢回報,就怕是萬一保不住,憑添了旁人笑話。所以,想等三個月後,胎息穩了再讓祖母添喜,誰知道,這孩子,究竟是與謝家無緣,才三個月就聽不到胎心了,因此……”
謝老夫人仔細琢磨周玉蘇的話的可信度時,周玉蘇眸裏含著執著和堅定,“祖母,母親向來足不出戶,也就這一段時間,頻頻出府,但都叫了府裏的馬車代步,去了哪,跟誰見麵,這都可以查得到。而府裏呢,雖然不乏有男管事和護衛,但謝府規距多,內堂以內,無事不能隨便闖進。加上,這府裏丫環婆子多,處處眼線,母親要是做出傷風敗俗之事,焉能躲得過旁的的視線。”
“住嘴——”鍾氏整張臉暴紅,眼睛瞪得像是要撕裂開來一般,這下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周玉蘇這話是說得漂亮,可萬一要是圓不過,那她敢情是要被安上了勾搭了野男人,懷上了野種,然後,偷偷地找孫大夫處理掉的罪名。
“娘,您先別急,祖母深明大義,斷不會冤屈了娘。”周玉蘇馬上截口,倏地擰過了腦袋,看著目眥欲裂的鍾氏,唇瓣,一點一點地擴大、上挑,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那神情,帶著象地獄浮屍般的瘋狂,仿佛在說:如果想一起死,請便!
鍾氏被這的巔狂地表情蜇得眼角直縮,衝到唇腔的話,象是被什麼纏住般,吐不出,又咽不下,就這樣半張著口,僵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