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的國舅。”
謝良媛腰一軟,腦袋往他胸口一擱,悶悶地開口,“那你們賺翻了,兩倍的賠償哪。八千萬兩,一賠就是一億六千萬兩,我的老天,可以堆成小山了。”
“媛兒想要多少都可以,十倍百倍的都可以。”蘭天賜低低笑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你這小財迷,不哭了!”
謝良媛眼睛一亮,倏地抬頭,兩眼發亮,“這可是你金口玉言,我是不會跟你客氣的。”
“好!”蘭天賜笑意更深,從來沒遇到一個女子,會這麼淺顯地表示出愛銀子。
“那……我那遺體,你會如何處置,不會是真叫仵作解剖了,查案?”她閉了閉眼,強笑道:“是不是挺驚悚的。”
“媛兒,”蘭天賜雙眼瀲灩水光輕微折動,“朕已經招集玉匠,讓他們一個時辰內修複成原來的模樣,再置於水晶玉棺之中。”
這時,一陣冷風吹來,蘭天賜抱著她旋身,將她護在懷中,替她擋住了風,又攏了一下她的衣領,“起風了,回去吧!”
她敏感地察覺到,他似乎不願就此事深談下去,便乖乖地不再問。
夜色漸濃,堤壩邊的行人漸漸多起來,連小販也開始挑著擔子過來叫賣各種蓮花燈,孔明燈。
看到兩人衣飾不俗,自然吆喝著招呼,“這位公子,給你娘子買一盞孔明燈祈福,祝願小兩口一輩子和和美美,財源滾滾。”
“財源滾滾,媛兒一定喜歡。”蘭天賜牽了她的手,走到小販的貨擔前,挑了一個孔明燈,遞給謝良媛,“你來點。”
謝良媛喜不自禁,她自幼年起,被祖父挑選為衣缽傳人,雖然在夏家是一件極為榮耀的事,但於她而言,卻意味著失去了所有童年該擁有的快樂時光。
她一年中,隻有過年過節才能和兄弟姐妹遊街逛廟會,其它時間,基本上是摸著各種玉石,每天按時按量完成各種雕品。
在泯山歲月裏,唯一的夥伴就是駱玨笙,可那個小破孩簡直無趣到可以用老僧來形容。
與謝卿書大婚後,她為了奪回數於夏家的礦山,傾盡了所有的心思。
哪曾想過,有一天,會和一個男子悠閑地走在街上,點一盞女兒家都向往的孔明燈。
謝良媛虔誠地從他的手中接過孔明燈,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從小販那裏接過火石,點燃時,雙手捧在胸前,半仰著頭,閉上眼,嘴角含笑,心中默念:祖父、爹、娘、哥哥、姐姐、弟弟,你們在看我麼?我是淩惜,我現在過得很好,你們不要替我擔心……
喧鬧的人群中,三五作堆的年輕男女或是玩孔明燈,或是在水邊點著蓮花燈,但凡花季少女,總喜歡將自已的心願許下,期許願望成真。
可此時,他的眼中隻有她,看著她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發自內心的笑時,他心悸地笑開了,微微跨前一步,眸光一點一點地移動在她臉上,看著她的亮如星辰的雙眼,一點一點地打開,將天上的繁星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