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迅速從周玉蘇臉上抽離,最終被一種狼狽的憤怒所代替,卻無從反駁,因為謝卿書句句所言,正是她反複思考而不得其解的事。
但——
夏淩惜確確實實死在她的手上,便說到她後來一係列的遭遇全是湊巧,那周玉蘇隻能說,她犯了十個太歲了。
勝利的旌旗被攔腰折斷,她澀澀苦苦地看著謝卿書,他看向她的眼神讓她愈發忿恨心酸,好像她是他切骨的仇人般,甚至帶了濃濃的鄙夷。
堂外,不知誰不滿地大喊:“喂,能不能大聲點,交頭接耳的聽不到!”此君正聽得興味盎然,謝卿書突然咬著周玉蘇說話,盡管四周無一雜音,可他豎起了耳朵,還是沒聽到半句。
這種感覺好象是看戲看到高潮,台上的戲伶霸演了。
一時控製不住,便暴喊出聲。
原本以為,自己的失態,會被人嘲笑,誰知,馬上有幾個呼應,“對,大聲點,公堂之上不可交頭接耳,大人,您該敲敲驚堂木了。”
高世忠黑著臉坐在高堂之上,心道:他原是想敲的,誰知手還沒碰到驚堂木,那驚堂木自已移開了一尺,仔細一瞧,案桌上多了一個桃核。
他知道公堂上是有人不讓他敲了,巡眼一瞧,就見燕青那廝張著一口大白牙,在啃著桃子。
這哪是讓他審案,分明是讓他來當道具。
這更不是公堂會審,公明是一出內宅爭風吃醋的情殺戲。
堂上的人對峙著,高堂上的人靜看著,堂外的人撓心撓費著喊。
“夏淩惜究竟有沒有死?”
“大人,能讓我們瞧瞧脫了皮的玉舞人麼?這可是呈堂證供。”
“是,大人,既然是公審,總得讓我們瞧得明明白白,這說了半天的女媧玉舞人,我們連瞧也瞧到。大夥說,想不想瞧瞧?”
“想!”齊聲回應,震耳欲聾!
縱然堂裏堂外的人被周玉蘇神那近癲狂的模樣弄得心底寒磣磣,但卻愈發引起大夥對女媧玉舞人的好奇,一時間,一呼百應,竟齊齊鼓掌煽動情緒,要求官府將女媧玉舞人抬出來!
高世忠嘴角的胡子微翹,心道:本大人還沒瞧見呢!
暖閣內,謝良媛早已棄了座位,趴在窗梭邊,啃著小指頭,也是撓心撓肺,一副好奇的模樣。
堂外之人喊出了她的心聲,突然瞥見身邊的帝王一副悠閑的神情,心一慟,眯了眼,探究地口吻:“皇上,您能聽到吧!”
“別啃手指頭。”蘭天賜指了指被她擱在桌上的半碗燕窩紅棗粥,淡淡地回道:“先安心把粥吃完,回頭再告訴你。”
“哦……”謝良媛乖乖地坐回原位,心裏還在糾結地想:謝卿書究竟說了什麼,如此打擊到周玉蘇。
所有人正欲求不滿時,突然,不知從何出發生一聲嗚咽的顫抖:“不要,不要見玉人,她是鬼,是鬼,不是玉人,是夏淩惜的鬼魂,她在作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