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王微微的頷首中,謝良媛一臉正氣道:“我有銀子時,還是會還的。”
謝晉成的馬車駛到謝家門口時,已是朝霞滿天。
謝晉成掀了轎簾,整個車廂內縈繞著一股濃濃散不開的酒味,謝晉成蹙了一下眉,輕輕搖了搖靠著閉目養神的酈海瑤,低聲道:“到了,下車吧。”
酈海瑤睜開迷迷蒙蒙的雙眼,指了指沉睡的謝卿書,輕聲問,“那他呢?”
軟榻上,謝卿書深邃的五官沒有因宿醉後現出一絲的頹廢,沉靜的臉依舊象一樽冰晶雕塑華美。
“你先下車,我讓門口的護院找搭架抬他回去。”謝晉成攙了她一把,並扶她下了馬車。
酈海瑤一眼看到停靠在謝府側門的五輛馬車,輕輕推了一下謝晉成,笑道:“郡主比我們早到一步了。”
五輛的馬車停靠的位置極佳,既不會擋路,又是正門的死角,所以,謝府門口的護院並沒有留意到,府門外候了一群人。
“怎麼沒在客棧裏安置一宿,在這等著。”謝晉成急忙整了整束冠,又拉了一下坐出褶皺的長袍,閣步走了過去。
車夫許是太累,早已曲著腿,直接盤在車頭睡著,數十個侍衛業已下了馬,隨意地靠在牆邊打著盹。
謝晉成輕輕敲了一下轎身,“殿下,殿下?”
馬車內,嬌若鶯啼之聲響起,“二叔不必如此客套,叫我以晴便好。”說話間,纖纖如玉的手指輕揭轎簾,一個青色華服的年輕女子步了出來。
女子那雙含了煙雨般的明眸,朝霞下,波光瀲灩,典型的江南水上人家的瓜子臉,稍一露唇,便如一仕女從畫走出,眸光一轉,仿似就能將人的魂魄吸食殆盡。
“以晴,久等了吧,怎麼不讓護院通報一聲,竟讓你在府門外將就了一夜。”酈海瑤輕擺腰肢款款走來,一身莊重的華服,雖初孕,身姿依舊妙曼,眉不染而墨,唇不點而嫣,笑意連連地迎上,並伸出手,牽了周以晴下馬車。
周以晴素手輕揉鬢發,眉宇間盡是溫婉,“我們今晨子時末到,怕是吵了府裏人休息,不敢叨擾,便在此暫且歇上一宿。”
這時,身後的兩輛馬車許是聽到動靜,轎簾掀開,跳下八個清一色藍衣丫鬟,圍上前,齊齊向周以晴施禮,“奴婢等給郡主殿下請安。”
接著,朝著酈海瑤施禮,“酈夫人早安。”
謝晉成領著兩女子媛媛走到門庭前,門口護院的視線一下全直了,沒有一個發現謝晉成的存在,刷刷刷地盡顧著上下打量周以晴,眼底是震不住的驚豔之色。
謝晉成重重一哼,開口道:“不得無禮。”
護院這才一瞧,臉色一變,心躬身行禮,“二老爺,您回來了。”
“去,拿個擔架過來,大公子在馬車上,把他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