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晴這幾天急得嘴角都冒出了泡。
這幾天謝府宅門大開,蔡金玉的大嫂帶著兩個兒子來謝府拜訪,順便把一千兩銀子還給了周以晴,說是蔡福榮被人警告,不允他參與周玉蘇的事,還讓人打斷了腿。
蔡氏到這時候,也不願參與到周家姐妹的事,便把銀票退還給她。
周以晴知道事情不妙,既然這背後的人,連她們姐妹見麵都幹涉,可見周玉蘇在牢裏的日子有多難受。
周以晴決定自已出去打探,可她身邊無人,隻好讓酈海瑤身邊的冬雲陪她出去打聽消息。
周玉蘇落在哪個獄並不難打聽到,難的是,如何說服獄卒讓她們姐妹倆見上一麵。
果然,去了幾次,都被牢卒以判決未下,囚犯不得私通獄外為由,拒絕讓她探視。
周以晴自是不信,這天下,隻要下足夠的餌,還有哪個吃皇糧的不動心?
當日就打聽到這個獄卒所居之處,到了深夜,她喬裝打扮並備了五千兩銀票,敲開了獄卒的門……
子時,周以晴推開了一間小木屋,空氣中彌漫的一股膿臭的腐酸味,讓她的眼淚一下就飆了出來。
來時獄卒告訴她,原本周以蘇是和別的女犯一起關,沒想到剛來第二天就發了高燒,叫了獄醫後,說是內腹感染引起的發燒。
畢竟是未經審判的犯人,獄卒和獄醫也不敢太過掉以輕心,所以,給她弄了一間單獨的牢房,並煎了藥,讓她連服五天。
後來燒退了,想想她這模樣,再和別的女犯一起關,沒準一晚就歇菜,所以,獄卒向牢頭申請了一間單房。
女獄卒壓低聲線道:“隻給半柱香時。”說著,便將門從外鎖住。
這間牢房是單獨給重症牢犯所用,聽說多數是不需要審判,直接死在這裏。
許是死在這裏的人太多,周以晴感到她的四周陰氣沉沉。
她重重地搖一下首,默念幾聲大悲咒,便衝到一張由兩塊木反拚成的床邊。
適應了光線後,周以睛這才看清眼前蜷縮的人身上包著一件看不出顏色的男子衣袍,枯發如稻草,半堆在臉上,露出的一半脖子和臉滿是塵土和點點血汙。
整個人了無生氣地躺著一動不動。
她忍住腹中的酸楚,將那人臉上的枯發撥開,那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跳進她的眼簾。
“姐姐……”周玉蘇眉頭緊皺地呻吟一聲,仿佛在夢中也在正忍受著莫大的痛楚,聲音嘶啞得如同幹枯的木枝劃過繡鐵,“姐姐,帶蘇蘇走……”
不需要辯認了。
周以晴淚如斷線,看著自己最疼受的妹妹,如螻蟻般裹在臭水溝裏,全身彌漫著死亡氣息,忍不住掩住嘴痛哭失聲。
怎麼會這樣呀,怎麼會這樣!她的妹妹,這世間,她唯一的親人,為什麼會如此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