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亞芙來了,畢竟是堂堂郡主,內堂裏的年輕少女便拘束起來,不敢喧鬧著玩棋,便各自坐到母親或祖母身邊,乖乖地做淑女狀。
眾人坐定後,話題自然圍著鍾亞芙展開,酈海瑤有些站不住了,這樣下去,恐怕一會客人齊了,就得開宴席了,到時候,個個吃得滿嘴是油,誰還有心思看她表演。
眼睛一眯,看到不知誰說了一句什麼,一個個年輕的女孩跑去給謝老夫人鞠躬,謝老夫人一邊笑,一邊派紅包。
場麵又熱鬧了起來。
酈海瑤眉一挑,計上心來,她緩緩走到謝老夫人身邊,由衷笑道:“母親,海瑤年輕,剛進謝家大門沒幾天,如果有什麼失了規距,母親盡可提點,妾身一定改過。”言畢,酈海瑤從懷中拿出一塊準備好的祖母綠玉佩,雙手呈上,“這是海瑤的一片心意,原本是來謝府當日想孝敬母親的,許是長途奔波太累,給忘了,請母親恕罪。”
言畢,對著謝老夫人慢慢地跪了下去。
眾人見到,酈海瑤一低了身,裙裾落了地,裙尾一朵朵月白色的蓮花攤開後,竟變得豎立起來,隨著酈海瑤身子緩緩下沉,直至跪地,那蓮花瓣上的銀絲線折射出萬縷不同的光茫,花瓣上繡製的一顆顆渾圓的小珍珠如同水滴,隨著裙底的展開,輕微微地顫開,美得讓坐在一旁的李老夫人以為看花了眼,直拽著身邊的侍婢,疑聲道:“這酈夫人裙子是怎麼回事,怎麼象蓮花座?是不是我眼神不好。”
丫鬟也覺得稀奇,低聲道:“老夫人您沒看錯,真是太稀罕,這裙子。”
李老夫人這一開口,眾人也紛紛讚歎出聲。
謝老夫人眼界非凡,加上又是霓裳坊的常客,自然認出,這樣的手工必是出自霓裳坊,便笑道:“郝掌櫃,你這一手做的好宣傳呀,恐怕今天出了這個門,你這蓮花裙又是賣得紅紅火火。”
“老夫人,上回的百鳥裙還是托你府上六小姐的福份,每個月每家分店都能賣上幾十件,可這件不同,估計也隻有看看的份了。”
眾人問為何,酈海瑤見郝掌櫃一臉的故作神秘,媚眼一轉,索性俯了身,將裙裾挽起,指著蓮花瓣邊緣的銀絲道:“這是編織江南彩帛的銀絲線,繡在了蓮花瓣邊緣,裙子立起來時,可輕輕垂下,一放平,則呈綻放狀。”
謝良媛心裏竊笑:最後一招了吧,再不引出你今晚的話題,過了這個時辰,你就沒機會了。哎,沒有周以晴,你還真不行。
李夫人拉了自家的孫女,“如此巧妙的衣裙,怎麼不見貴店推廣,郝掌櫃,你可別藏私,有好的,拿出來讓我們飽飽眼福,指不定,我家的慧兒也喜歡。”
那少女忙表示:“祖母,慧兒喜歡得緊呢。”
“李夫人言重了,這不是我藏私,實在是無法推廣。”郝掌櫃神色略顯為難道,“這銀絲線每年霓裳坊也隻能進到一兩的貨,一般用於衣裙胸口處的滾邊,隻是價格太貴,一般人接受不了,所以坊裏也就囤了八兩,想不到酈夫人如此舍得,全部買下,所以,我方設計出這一款蓮花裙,看似平常,但價值千兩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