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酈海瑤畫完最後一個少女時,忍不住走到長榻邊,拿起一瓶黃色的瓷瓶,輕問,“敢問酈夫人,這是不是護眼之霜?”她方才注意到,在眼妝之前,酈海瑤曾將這個藥膏反複抹在李老夫的眼睛周圍。
酈海瑤搖首,眸中真誠,“郝老板,實不相瞞,今日海瑤所呈的皆不是護膚之軟膏,僅僅用於美妝,這是遮暇之用,塗少量於眼角,就可把眼睛的細紋遮蓋住,但清洗之後,還是照舊。”
這時,一個女商凝聲開口,“酈夫人,能不能問一問,您方才所有的抹膏脂粉之類,是什麼價格。”
一談到正點,酈海瑤瞬時精神百倍,“這位夫人,不瞞您說,這些價位,便是小戶人家的小姐,也買的起。”酈海瑤拿起一個白色的瓷瓶,“這是打底的,一瓶六兩銀子,這紅瓶是塗兩頰,稍貴些,要十二兩,但一瓶能用一年,其它的就更便宜,林林總總全套加起來,不超過二十兩銀子,一年不間斷用的話,差不多購買四次就行。”
“這麼便宜?酈夫人,您的麗人妝即然在東越規模這麼大,為什麼不在西淩找一個代銷的商鋪?”郝海菁原本隻想做一名看客,這時候,也忍不住了,如果能把這些東西代銷拿到手,豈不是比她做裁縫更賺錢?
“兩年前我就想這麼做,可拿不下東越朝庭的批文。”酈海瑤輕歎一聲,“如果在這裏想開,不能以酈人妝的名號,否則,在東越的朝庭會將海瑤所有的商號全部封鎖。”
這一點,女商們也知道,東越和西淩關係十多年來一直處於僵持狀態,西淩的商號想在東越經營,不僅要有西淩朝庭頒發的外放批文,還要向東越朝庭申請商號。
“那你有什麼打算。”一直靜坐不語的謝老夫人終於開口,“你今天是有備而來,想來,心中也該有成熟的計劃。”
酈海瑤終於盼到了這一刻,她緩緩上前,對著謝老夫人微微一福身,“母親,海瑤這一次離開東越前,晉成曾對我說過,他離家多年,無法侍奉母親,所以,這一起趟回去,很可能是極少有機會再去東越,所以,東越的生意,他也盤了大半出去,所剩的,都交給可靠的夥計經營。海瑤既然跟來,也自然是一樣的打算,好在東越的生意早已上一軌道,不需要我親力親為,所以,我可以在這裏放開手腳,在西淩打造另一個麗人妝,快則半年,就可做出成績,慢則也要兩三年,才能慢慢顯效,就看海瑤能不能說服母親您了。”
謝良媛臉色一變,對著酈海瑤挽起一記冰冷徹骨的笑,轉首對謝老夫人正色道:“祖母,先前大哥哥信了旁人,結果這些年進的玉全是假的,害我們謝家失了信譽。這酈姨娘雖然是爹帶回來的,但聽爹爹說,認識了也不過幾個月,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給謝家下套來了。”
謝良媛的話誠然有理,但如此露骨地表現出對酈海瑤的敵意,大家都看得出來,她這是在替母親劉氏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