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醉墨重傷被救,蘭錦親自修書一封,告知灰袍人出現的情況,交給燕青,讓他飛鴿傳書,即刻送到皇帝手中。
隨後,蘭錦進入臨時設置的秘密帳營。
“怎麼樣,還沒醒?”蘭錦眉鋒微擰,眸光落在那裹著棉袍的女子。
“身體時冷時熱,心跳很紊亂,半個時辰前,還出現短暫停止。屬下等人用了護心丸,讓她她緩過一口氣,可病人依舊不見醒,呼吸時淺時重,盜汗不止,頻頻痙孿。屬下等人摸了脈症,不象是一時發燒所致,倒象是沉年舊疾發作。”
“本王隻要她活著到達西淩皇城,能做到?”
醫組暗衛個個滿頭大汗,低聲道:“殿下,這一路最少有十天的路程,如果病人體溫、心跳、呼吸不恢複正常,別說是到皇城,就是今晚能不能過,屬下也無法保證。”
“那有何良策?”
“殿下,恐怕要請……”他是想指寧常安,可一時之間卻不知道如何稱呼。
帝王彤史中是記載瑞王生母是蘭妃,可西淩朝野皆知,蘭妃並不存在。瑞王的生母寧常安,事實上是前戶部尚書沈越山之妻。
“不行!”蘭錦神色突然破開,帶著凜冽如冰的氣息掃過眾人的臉,“以後,不要在任何人麵前提到本王的母妃,尤其是母妃的醫術。”他從對方尷尬神色,已然猜出後話,斷然拒絕。
蘭錦擔心將此女帶到竹枝鎮,會引來東越死衛,屆時,文繡和寧常安的安全都會成問題。
“是,屬下等冒犯。”
蘭錦走到軟榻邊,看到臉色蒼白如紙的謝雨離,突然心一動,從袖中拿起一瓶藥,從中倒出一粒金黃色的藥丸,塞入她的唇中,疾速在她的咽喉出點了幾下,昏迷中的謝雨離難受地發出一聲嗚咽,吞了下去。
蘭錦並不確定藥能否起作用,但他既然答應蘭天賜確保謝雨離安全到過西淩皇城,他就不能食言,遂,既使身上沾了些許血跡,也忍著回去沐浴的衝動。
時過三更,謝雨離突然輕咳幾聲,進而,嚶嚀一聲後,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竟是一雙璨燦到極致的雙眸,笑,瞬時無邪綻開,啞著聲線喊:“漂亮哥哥……”
帳營中,五盞宮燈將黑夜點亮,隻是謝雨離身體經過耗損,視線依舊有些模糊。
但夠了,隻要看到這雙璨燦的琉璃眼眸,恐懼和不安在一瞬間褪卻,她的心就變得特別的寧靜。
腦海深處,那些代表著深濃的恐懼、不願被喚醒的沉睡記憶在這一刻突然舒醒——
離王府,姹紫苑內的一間小寢房裏擠滿了太醫。
南宮醉墨從虎衛營歸來,乍然看到床塌上已迷迷糊糊的謝雨離時,血液瞬間凍結,寒冽眼神巡過眾人,“怎麼回事?本王離開前,不是好好的?你們就是這樣替本王看人?”
謝雨離說不出哪裏難受,身體沒有高燒,隻是覺得呼吸特別困難,昏昏沉沉的,什麼東西也吃不下,耳畔邊明明可以清晰地聽到離王的聲音,甚至可以感受寢殿中究竟有誰,可她卻沒力氣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