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震驚過後,周以晴慢慢地合上唇瓣,開始急促呼吸,如同失水的魚,不停地吞吐著,直待大腦慢慢恢複清明。
她顫著腿跨出一步,卻猛然發現,膝關節僵硬得如同老化的枯木般,她怔了一下,眼角無意瞥到臉頰邊的一縷枯白的長發,她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緩緩伸出手,一看,瞬時,暢然笑開!
果然,手背上一張枯皮掩不住的青筋,這樣的手,分明是一隻行將就木的手。
她知道,昨夜連秋白剛賜於她的一道封印,又被她悲憤的情緒衝破。
她明白了,在秘室中,周玉蘇身體的四周,燃放了六盞暖燈,讓秘室的溫度高於寢外,這分明是人為地讓蠱蟲進入休眠,等於保存了周玉蘇的屍體。
就等著她前來參觀!
祭司的修習,除拋卻七情六欲外,還忌大悲大喜,否則,生命將以疾速流失,當年,就是因為知道她無法突破這一點,所以,她放棄修習。
這一策,蘭天賜不僅讓她的妹妹死在了她的手下,還再次利用周玉蘇的死破了她眉間的封印。
周以睛全身脫力,邁著半浮半沉的步伐,如遊魂般步出寢房外,隻見,數十個黑衣人站在陽光下,每個人手中執一根長繩,她尚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一根長繩已繞上她的腰際,接著,脖子、手腕、腳腕迅速被長繩繞上。
她看到,自已被幾股繩索托上半空,在眨眼之前,一根根繩索在黑衣人的手中交換,很快,就編織成一個網將它縛在其中。
陽光下,她如網中魚被裝進了一個黑色的箱子!
雙緣拍賣行後院農居。
謝良媛毫無形象地坐在石磨上,兩手捧著刑蘭草泡出來的清茶,滿眼無神地看著駱玨笙在除草。
謝府大院因為鬧了蠱災,暫不能住人,所以,謝家暫時搬到郊外的玉窖別苑暫住。
蘭天賜則派出一支醫衛,給謝府噴灑藥水,說是,足足噴上七天,再曬個三五日,才建議謝家的人搬回。
經過此時與周以晴的較量後,謝良媛發現自己的心境一下變得蕭條,完全不同以鬥跨周玉蘇時的那種興奮。
她說不清是什麼,隻是隱隱覺得,從蘭天賜介入到這一切後,將來揭開的一些東西,很可能是一些讓她感到害怕的東西。
比如,她感到,她所知道的不過是一些表象,比如,她以為周以晴和酈海瑤僅僅是為了斂財,謀算了謝家!
謝良媛第二天入宮,配合小蘭君演了道具後,提出想搬到雙緣拍賣行住一陣。
以前,她和謝卿書做假夫妻時,謝卿書如果去外地盤貨,她明裏跟謝家人交待是跟謝卿書一道出門,其實多數她是搬到雙緣拍賣行陪伴駱玨笙。
在駱玨笙的身上,她可以找到最單純、最寧靜的時光。
蘭天賜對於她提出的要求很不解,但,對於並不危及她性命的事,他向來不會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