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謝良媛很想將劉氏擁在懷中,輕聲撫慰,告訴她,什麼也不會變,她永遠是她的母親!
可她覺得,這時候的情感互動,更容易導致劉氏情緒波動,遂,她隻輕輕地喚了一聲,“娘親……”她的聲線帶著素日的撒嬌和依賴,雙掌將劉氏的手包在手心裏上下搓著,偶爾還呼一口熱熱的氣,如同剛入冬時,劉氏每一回看到她,總習慣地將她的手包在掌心裏摩擦生熱,“如今女兒身體見好,倒是娘親您的手摸起來像冰塊。”
許是扯開了話題,讓劉氏心情稍稍平複,氣息沉浮間,就此握著謝良媛的手,緩緩將她帶進懷中,啞聲道:“對不起,娘不應該如此激動,你的手術在即,娘替你高興,娘……。等你健健康康回來時,給你做桂花糕。”
“娘親,要為你的諾言努力養好身子哦。”謝良媛半撐著身子,不敢將自己的體重落在劉氏身上,“還有,您和爹要幸福。”
開腔術,既使手術成功,等痊愈,也是幾個月後的事,那時,劉氏的身體也養得差不多。
“媛兒放心,娘是死過一次的人。”經曆那樣的死亡過程,現在回想,很多東西都不值得去計較得失,隻要在意的人能活在自己身邊,比一切都好,何況,她與謝晉成已浪費了十多年的光陰,她這一生,再也浪費不起。
也正是這一點,讓劉氏最終決定,將謝良媛的身世道出。
“女兒喂你喝紅棗湯。”謝良媛端了白瓷碗,勺了一口,償了一下,溫度適當,便湊到劉氏嘴邊,笑道:“娘,如果女兒沒記錯,這是女兒第一次喂您吃東西。”
劉氏含笑張開嘴,咽下,不消片刻,便喝了大半碗,許是劉氏說了一番話,加上情緒波動,很快就感到精神不濟,眼皮變得沉重,視物也開始模糊,她怕良媛擔心,便勉強提起精神道:“媛兒,時辰已晚,媛兒早點休息,娘先回寢房。”
“娘親別動,女兒出去讓爹進來抱您回房。”謝良媛起身,幾步至寢房門,打開時,謝晉成已站在門外等著,寒風揚起他鬢角的細發,拂著微微發青的臉盤,可見,他一直未曾離開過。
謝良媛心頭微慟,忙退後一步道:“爹,您怎麼能站這裏等,要是受寒了,誰來照顧娘親。青荷你也真是,都不懂勸勸父親。”
“六小姐,奴婢錯了。”青荷也不辯解自己規勸了多次,隻是謝晉成不肯聽。
“不必擔心,爹是男人,這點寒氣怕什麼!”謝晉成搓了一下手,先到火盆邊將自己身體烤熱,方過去將已陷入昏睡的劉氏抱起,離開前交待一句,“媛兒,你早點歇著。”
謝晉成抱著劉氏離去,謝良媛回到內寢中,一眼就看到擱在桌上的桃木樁,她眼角微微一跳,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縈上心頭。
今天發生太多的事,先是謝良敏的求救,後來又發現與南皓國有關的法陣,就在剛剛,劉氏又告訴她,謝雨離才是她的親生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