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後來從李月嬋那裏了解到,那位淮陽老鬼,本名叫金淮陽,信奉道教,自稱淮陽真人。他悟出一門古怪的功夫,可以不用卸力,便能將對手的打出的內力化解,或者原封不動的返還給對手。
這本來是門高明的功夫,可是淮陽老鬼練了一陣才發現,這門武功有個致命缺陷,這竟然是門無根之功。所謂的無根之功,就像不用卸力就能化解別人的攻勢一樣,是違背常理的,要想修煉,隻能借助外力,才能將內息修煉的反常運轉。
要是借別人之力修煉也就算了,這門功夫修煉時卻必須要以純陽之血為媒。也就是說,每次修煉這門功夫的時候,要飲男子的血,才能催動內息反常的運轉,以提升功力。如果隻是這樣,找地方買點血,也還不算是一種變態的修煉方法,可是必須要現場取血,而且每次修煉,都得用一個成年人的血才夠。
換句話說,淮陽老鬼每修煉一次,就要殺一個成年男人。本來淮陽老鬼也覺得這種武功不練也罷,可是等他真的不練之後,卻發現會被這門武功反噬。最後很可能被反噬的筋脈盡斷,後半輩子就要癱在床上度過。
淮陽老鬼無奈,隻好繼續修煉,剛開始他還打聽一番,找那種大奸大惡之人下手。後來修煉的越來越頻繁,根本沒時間去探訪了,隻能逮著誰就是誰。
於是淮陽真人變成了淮陽老鬼,成為了古武門中人人得而誅之的人。大概在七八年前,峨眉派係與問道派係聯手圍攻淮陽老鬼,淮陽老鬼被打的重傷,可是卻被通天教的人救了。於是淮陽老鬼便為通天教效力,成為了徹頭徹尾的邪教人物。
言歸正傳,崔明知假扮成烏舵主打傷了侯舵主,這個變故讓周圍一圈人都愣住了。張磊琢磨了一下,他剛剛逃出小區,跟烏舵主交手的時候,烏舵主還是真的烏舵主。不然他一出手,就會被一旁的侯舵主認出來。
後來少堂主指派烏舵主協助三聯幫搜捕張磊,崔明知應該是在那個時候假扮成了烏舵主。三聯幫的人跟烏舵主接觸不多,自然察覺不到這個烏舵主是別人冒充的。於是崔明知一直潛伏至今,才終於有機會打傷侯舵主。
對於張磊來說,崔明知的出現,使大家轉移了注意力,到讓他有時間恢複體力。於是張磊便悄悄退到崔明知的身後,靜觀事態的發展。
崔明知笑著問明叔:“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老爺子是怎麼察覺到我不是烏舵主的?”
明叔冷哼了一聲,一邊蹲下身查看侯舵主的傷勢,一邊冷冷的回答說:“雖然你假扮他人惟妙惟肖,甚至連對方的武功也能模仿一兩招,可是在行家眼中,模仿終究是模仿。形意拳的步伐,可不會這麼拖泥帶水。”
崔明知拱了拱手說:“受教了。”
明叔又冷哼了一聲,然後朝一旁的少堂主搖了搖頭。少堂主一愣,蹲下身握住侯舵主的手,雙目含淚的問:“侯舵主還有什麼未盡的事盡管交代,向某一定全力去辦,不會給侯舵主留下什麼遺憾。”
遠處的張磊沒想到侯舵主傷的這麼重,看侯舵主一口一口不停吐血,連話都說不清的樣子。張磊這才明白過來,崔明知剛才那一掌,把侯舵主的胸骨和肋骨全都打斷了。張磊歎了口氣,雖然他們雙方的確早就結仇,可是一出手就置人於死地,也太狠辣了。
少堂主見侯舵主隻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他卻已經明白了侯舵主的意思。少堂主點點頭對侯舵主說:“你放心,你的一家老小,我自然會照顧,絕不會讓他們受委屈。”
侯舵主見少堂主明白了他的意思,終於忍不住鬆了口氣,用盡全力沙啞著嗓子說:“剿滅夢魂鄉!”說完,侯舵主腦袋一歪,眼中沒有了神采。
少堂主眼中的淚水終於掉下來,自他接任副堂主以來,最早跟在他身側的,就是明叔和侯舵主。這兩個人一直是少堂主的左膀右臂,現在侯舵主慘死,少堂主怎能不悲痛欲絕。
直到明叔為侯舵主合上死不瞑目的雙眼,少堂主才咬牙切齒的對崔明知說:“歪門邪道竟敢打死我百濟堂的人!我要讓你償命!”
崔明知笑眯眯的說:“少堂主這話好不講理,隻許你峨眉派的人打死夢魂鄉的人,卻不許夢魂鄉的人打死你峨眉派的人?再說是這位侯舵主那天偷襲我在先,如果不是我內功深厚,那天侯舵主就把我打死了。”
少堂主冷冷的說:“他要是把你打死了,你還能在這裏狡辯麼?”
崔明知還是笑著說:“少堂主這話說的也不對,江湖本來就是爾虞我詐,你死我活。你死個舵主算是死人,我們夢魂鄉死個堂主就不算死人?剛剛死的這位侯舵主,也曾經打死我兩個屬下,我怎麼沒像少堂主這樣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