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昆侖鏡
潮濕昏暗小屋，隻有巴掌大點窗子映著點光線...
嗚嗚...街道口隱隱傳來警車警笛聲。
嗚嗚...也有衛生間傳來的痛呼聲。
“嗚嗚...姐姐...輕一點...”
“別吵！你身上怎麼這麼髒。”
聽著洗漱間傳來的莫莫痛呼以及連城的冷喝，坐在床上的林晨不由露出微笑，眼中更是迷離著幸福滋味。
她二人若真能一直陪伴自己，林晨想著不由心喃道“我該有多幸福...”
“阿晨..”身邊傳來輕歎。
“啊？”林晨回神原來是太二師傅，連起身拱手“二師傅。”
“快坐下吧，不用這麼多禮。”老頭搖頭輕歎一聲，搬了張椅子，坐在林晨身邊。手指搭在林晨手脈，少息後，又拂袖緩緩起身，兩指點在林晨胸口。
“哎....”良久，老頭坐回椅子上又是搖頭長歎，本就褶皺的麵容更加憔悴了許多。
到是林晨麵不改色，笑著道“太二師傅，你一向樂觀，也常教導我笑看紅塵。怎麼太二師傅您還不如我這個徒弟？”太二師傅最怕別人說他不行了，老了之類的話。尤其是葉無聲，老是太二太二的嘲笑著老頭子。
想起那時候，太二師傅抓著掃把滿昆侖追趕葉無聲的情景，林晨不由的露出笑顏，隻可惜往日的快樂時光已經或不來了...
可一向最見不得人說他老，不行的老頭子，竟不像以往般吹胡子瞪眼，擼起袖子耍劍，要不就是上躥下跳打拳。
老頭子隻低垂著頭，默不作聲，可林晨分明看到他的雙拳緊凝，體內內氣湧動。
“阿晨，你說的對。老頭子我真的老了，沒用了，一點忙都幫不上，我真沒用...”老頭竟是聲顫，老淚縱橫沉歎不已。
“師傅...”林晨本是跟老頭開個玩笑，哪裏知道他竟然當真？而且眼前這個垂頭沉歎的遲暮老頭，可不像是林晨印象中那個不服老不服輸的太二師傅。
撲通，林晨竟是直接跪在了二師父麵前。“師傅，你不要這樣，若不是師傅您的耐心教導，哪有今天的浪劍南晨？”
“傻孩子...”老頭伸手輕撫著林晨腦袋，一臉的慈愛。三苦劍客中，最苦的就是林晨，老頭子最疼的也是南晨。
他最疼的阿晨，出生本就淒苦，如今林家莫名覆滅，可憐的孩子身重天下第一致毒不說，還背負上了魔聖魔道妖名。可悲的是他堂堂昆侖第二長老，竟然幫不上任何忙...哪怕是為他分擔一點痛苦。
“師父，人這一生從呱呱墜地時，就注定要承受這人間疾苦。古人歎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弟子覺得也是如此，不苦又哪裏算得上人生？”望著太二師傅一臉心疼自己的模樣，林晨淡笑道。
笑著眼中卻抹過一絲憂傷。“師父，真正沒用的是弟子。可悲我浪劍南晨名號，連敵人是誰都未曾知道。就連兄弟都保護不了...”
“傻孩子...”林晨這般失落，老頭子更是難受不已，輕輕將其扶起。“仗義是林家，你們三人中，師父最滿意的就是你南晨，並非你的天賦，而是你南晨的初心，從小至今從未改變過。”
不僅是他這個老頭，昆侖上下都從未把林晨當過外人，南絕南晨即便是現在，都是上下昆侖一脈的驕傲！
“不，師父，南晨沒有你想得那麼好，昨天我親手拋棄了我的兩個兄弟。”望著太二師父那般模樣，林晨沒有感到欣慰溫暖，有得隻是深深的自責。
老頭子卻還是一臉的笑顏，輕搖頭道“傻孩子，這不怪你。清風並未為你而去，他為的是他的道義，為的他能夠對得起下一脈昆侖子的身份，為的是背負的起他背上的寂滅神劍之名！”老頭子沉喃道，麵上卻早是落下兩行淒淚。
如果他把林晨當成了他的親孫子，那麼葉無聲...可是他的親外孫。想起自己一直對他那麼嚴格嚴厲，從未給他過好臉色，甚至都沒讓他叫過自己一聲姥爺..
老頭子更是後悔自責，到最後連一次正式的道別都未有過...
他的親外孫，再也回不來了...同樣得，那個最讓老頭子頭疼，被他追的漫山跑的‘孽畜’葉無聲也回不來了...
太二師父心裏的痛苦林晨何嚐不知？老頭子其實很疼愛沐清風，老頭子隻是不想寵壞他，畢竟他是下一脈昆侖子，不嚴何以出高徒？
至於葉無聲..老頭子雖然平時一口一個孽畜，動不動就追著後者滿山跑。可是老頭子卻將他的平生絕技，以及保命用的身法都毫無保留的教給了他。
因為老頭子知道葉無聲生性逍遙放縱，快意恩仇。他這種人行走江湖是很難生存的...
可現在老頭子最疼愛的三個弟子，卻隻剩下了眼前半死不活的自己。他如何不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