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這個男人和男孩,一直走了半個多小時,從繁華的商業圈,走到了靜謐的居民區;從人流密集的主幹道,走到了一條人煙比較稀少的小巷中。繼續往前,我已經看到了一個神社的牌子,這好像是附近最大的一個神社了,莫非這個男人是要去那裏?
結果不出我所料,男人徑直走進了神社,他身後的男孩自然也跟了進去。我在神社的門口猶豫了片刻,終於也跟了進去。
進去以後,我才發現這個神社還真是不小——除了用來供奉神明的大殿外,周圍還分布了很多其他的房子,粗略一數就有四五個。因為我對神社的製式沒有什麼了解,所以也不明白那些房子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用途,我隻知道——這個神社的麵積幾乎頂的上一個庭院了!規模是真心不小,想來香火應該也是很旺盛的。
不過,就算這裏平時的香火多麼旺盛,在現在這個時間段裏,也是沒幾個人光顧的。所以,我很輕鬆的就找到了那個男人的身影——他先是在鳥居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從兩側通過,這似乎是為了表示對神明的尊敬;然後,他來到了一個水池邊,那個應該就是手水舍了,隻見他隻舀了一勺水,就小心翼翼地清洗了雙手以及勺柄,還漱了漱口。
我一臉蛋疼的跟在他後麵,也按照流程來了一遍,沒想到參拜神社竟然還有這麼多的規矩。接著,我看到他來到塞錢箱前,輕輕鞠了一躬,然後搖響垂鈴;之後,他便開始翻衣兜,看樣子應該是在找錢。隻見他找遍了身上所有的兜,也摸出了幾個鋼鏰,不過似乎還是不夠,於是眉頭緊鎖、陷入了窘迫之中。
我見狀,於是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叔叔,怎麼了?錢不夠嗎?”
男人見到我之後,明顯一愣,但隨後便調整好了情緒,微笑著歎道:“是啊,錢不夠了,沒想到我竟然連這點錢都沒有了。”
“多少錢?我可以先接給您一點。”
男人聽罷,頓時有些窘迫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那個......借我1塊錢就好了,我這裏有四塊錢,可以湊夠5塊。”
我聽罷,先是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接著就是一陣哭笑不得:“一塊錢,真是一個開玩笑的數字啊......”說著,我已經從褲兜裏掏出了五塊錢,交到了他的手上。我之所以會這麼尷尬,是因為一塊錢真的太小了,折合成人民幣大概也就是幾分錢的事;我真的想象不到,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會窮到連一塊錢都拿不出來......
男人頓時欣喜地接過5塊錢、投入錢箱,然後深深地鞠了兩次躬;我見狀,也急忙跑到了正殿外——當一個人祈禱時,不能有無關的第二者在場,這點規矩我還是懂的。接著,他拍了兩次手,然後雙手合十開始祈禱;最後,他又輕輕鞠了一躬,這才退了出來。
在他祈禱的時候, 我四下尋找了一下那個男孩的身影,不過沒有發現;想來也是——作為神明居住的神社,怎麼可能讓一個幽靈隨意進出呢。
就在我走神的功夫,男人來到了我的麵前,然後深深地鞠了一躬:“小夥子,真的太感謝你了!”
我回過神來,急忙擺了擺手,笑答:“不用謝,5塊錢而已,我還不會在乎這點錢。”
可是男人看起來卻很認真:“就算您不在乎,但是,神會在乎,我也會在乎;所以,真的非常感謝!”
見到他這麼恭敬的樣子,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真的不用這麼客氣,您先起來吧!讓一個長輩對我鞠躬,這簡直是在折我的壽啊!”同時,我也在心中犯起了嘀咕:能讓一個中年男人放棄身段、對我這樣一個年輕後輩行此大禮,他到底是要許什麼心願呢?
男人聽我這麼說,才終於算是起身了,微笑著對我說:“小夥子,我叫西村,你呢?”
“叫我子源就好。”我也回以微笑。
西村聽罷,於是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張紙和一支筆,在上麵寫下了一串地址和一個電話號碼,然後交給了我,說:“您的錢我一定會還,但是我無法聯係上您。這是我家的住址,還有我的電話,如果有需要幫忙的,您可以隨時聯係我。”
我接過了紙條,頓時更加哭笑不得了:“好,那我就先收下了。”
西村先生見狀,便準備離開了:“那麼子源,我就先回家,如果要參拜的話就盡快了,因為這裏快要關門了。”
我笑著招了招手:“好,您慢走。”
等到西村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終於無奈地搖了搖頭,也跟著走出了神社——我有什麼好參拜的?我自己就認識三個神,還用得著去求別人?這樣歎息著,我從最近的電車站坐上了電車,回到了家。
結果,我一推開家門,立刻就被一件粉色T恤衫糊了一臉。
“喵哈哈~!好好玩!”就算我不拿下臉上的T恤,也能聽出這是雅琴的笑聲。
“雅琴!那是我的衣服啊!”嗯......這是若香在發牢騷。